纤尘一愣，看向地上的中年男人。
感受到纤尘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年男人有些闪躲，将佝偻的身躯蜷缩起来，语气微弱：“……我要是真的说五百万，你肯定不会来了，真的就这一次……你帮我还了钱，以后我绝对不会来打扰你！”
纤尘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失望了，望向中年男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徐元忠，当时我一分钱都没有，一百万的债我照样替你背了，我从来在乎的都不是数额有多少，是你的良心。”
徐元忠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神色恍惚：“你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我真的会被他们弄死在这里的。”
纤尘：“徐元忠，你还有没有良心？”
用五十万把纤尘骗到这个狼窝里来，徐元忠根本就不敢和纤尘对视，趴在地上把头埋得更低。
纤尘胸中翻滚的不知道是失望还是绝望，他盯着徐元忠露出来的半个后脑勺看了良久，也不见他回话。
纤尘闭上了眼睛，呼出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撇开看着徐元忠的目光，坐在九爷放着的咖啡正对的椅子上。
纤尘：“先生，我们谈谈。”
九爷又将放糖推到纤尘的面前，“不急。”
那样子悠闲自得，如果忽略匍匐在地上的徐元忠，估计就像是在约了友人喝下午茶一样。
纤尘：“我想知道先生怎么会借这么多钱给这种无业游民，他从家里跑出去的时候，甚至身份证都没有带。”
九爷：“做高利贷么，自然是会打听清楚，徐元忠这人虽然废物，但好在有个有出息的儿子肯替他还债，你看，你这不就来了么。”
纤尘：“那不好意思，先生这次可能要失算了。”他将装钱的保险箱啪嗒一声关上，“这次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看先生是个文化人，肯定知道孩子生下来不是给父亲还债的，我有我的生活，既然是他欠的钱，那你把他拉去做苦力换钱也好，弄死泄愤也罢，他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本来在地上准备装鹌鹑蒙混过关的徐元忠，听到纤尘这一席话便惊恐抬头，连忙翻个身爬到纤尘身边，用力抱住纤尘的小腿，神色宛如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徐元忠：“纤尘！……纤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父亲！我生你养你！你不能不管我！”
“生我养我？”纤尘一脚踹开他，“我从十四岁开始你就跑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怎么有脸把这种话牵强附会到我身上！”
徐元忠轱辘辘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不要脸的爬回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纤尘神色生冷，下颌线绷紧，以至于额角都冒出来明显的青筋来。
见纤尘不说话，徐元忠甚至还自己扇自己巴掌，一声声“啪啪啪”打得响亮，边扇还边说：“我该死！就五百万……你救救我好不好纤尘，你救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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