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拿着帕子去擦拭眼睛，一边侧首一边道：“没事的，没事的……”
像是在安慰孟嘉晏，又像是在劝自己。
奈何泪却不受自己控制，像是止不住一般，她不想被孟嘉晏看到这副样子，可若是这般出门的话，明日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看她一副势不抬头的样子，孟嘉晏只好揽住她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安安静静倚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样又过了一阵子，他才扶着她坐在了一旁。
情绪恢复了的孟嘉晏十分不好意思，坐下后只是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孟嘉晏想开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低头看了一眼尚被自己握着的她的手，忍不住唇角翘起。
她前些日子跟着冯家姑娘出去，也不知两人去了哪里，出门的时候指甲还是好好的，回来的时候指甲就被染了色。
若是像寻常见的色调也叫罢了，偏偏不知道怎么配的色调，看上去多少有些奇怪，不过看多了的话，似乎也能看出几分她所说的所谓“味道”。
他好奇问了一句，就被她轻轻松松几句转移了话题，直到他无意中听到她跟孙嬷嬷抱怨。
她说自己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会同意染色，真是后悔得很，他之后便不再询问了。
如今已过了多日，指甲上只有残留的痕迹，若是不仔细看得话，还真是看不太出来。
看到这里，他摩挲了几下她的指尖，故意道：“颜色淡了很多，要不要补色啊？”
低着头的余筱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后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后便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染了，以后都不染了。”
“回头我去翻翻书，说不定能寻到好的方子，这样你想怎么染都行。”
他说着还紧了紧她的手，一点儿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余筱影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起波澜，她不自觉地坐正身子，淡声道：“你对我这么好作什么？”
声音似乎不带一点儿情绪，但孟嘉晏总觉得自己从中听出了几分赌气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想到她刚才的眼泪，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想才道：“你不喜欢这样？”
余筱影本是很好奇他的答案，一听他这样说忍不住长叹口气，觉得今日的自己和他都很奇怪，或者说，是今日的自己将他带偏了。
是从哪儿开始的呢？她开始细细回想。
眼前不由自主就出现了今日从府外回来后的情景，在院子里，面对着两个天真的孩子，他当时的神情。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当时的他笑得有多轻松。
倒不是她介意这个，只是突然联想到将来可能出现的问题，她那曾几何时一闪而过的念头就在那时重现了。
情绪未曾舒展，直到她刚才流泪时她才意识到，那个问题或许在很久前早已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
她深呼一口气，抬头看着眼前克制着不安的孟嘉晏，嘴唇嗫喏了几下，话语还是出了口。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的孩子会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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