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在去哪？”
马车里，蒙荃试探性地询问，见他眉头深锁，似有心事，便不再多问。
许久后，萧珩才睁开眼，道，“品花楼。”
萧珩下马车之前，蒙荃已经将品花楼二楼的可全都清理好了，只留着收拾好的春芳殿。
春芳殿内，花红柳绿的娇媚姑娘们早已恭候多时，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唱曲的唱曲，酒香四溢，芬落芳盈，迷离胭妆，魅惑丛生。
“看见没？豫王殿下又来了。”
一楼大堂，一人指着春芳殿说完，周围变响起一阵羡慕而嫉妒的笑声。
“同人不同命啊！我还得回家去对着那个黄脸婆！”
“可不是吗？要是能像豫王殿下这般，天天在这待着，那就好了啊！哈哈哈！”
“豫王殿下什么身份？那是圣上亲弟！要什么女子来伺候没有？你我又算个什么东西，来来来，喝酒喝酒，春芳殿的待遇怕是这一辈子都想不到咯！”
蒙荃站在二楼的楼道上，谨慎地扫视了一眼大堂，安排好人手后，才走了进去。
穿过那些娇媚女子的魅人舞姿，穿过那些艳嫩绸绫，那些酒色浮靡，蒙荃推开最里面的一扇门，踏了进去。
蒙荃关上门的瞬间，外面的嬉笑吵杂之声似乎减小了不少。
蒙荃径直走到正对的墙边，伸出手掌，在墙上的几个方位轻轻点触，面前的暗墙边背打了开。
里面像是浮靡妖艳下的一番别有洞天，安静得好似身处于云巅之上，隔绝了所有的声。
那，是一个很精致却十分清雅的房间。
整个房间以椒墙涂制而成，明亮温和，散发着淡淡的浅香，红木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和些许笔墨。
蒙荃轻轻走近一旁的桌边，将火炉点燃，微微酝烫着那一壶清茶。
硕大的锦木雕床上，萧珩一手枕在头下，一手随意地放在一边，那双墨眸下的深不见底，如今却是一片明净安和。
蒙荃知道他是在看这个房间里唯一高高悬挂的那一副画，却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正对着锦木雕床的椒墙上，十分显眼地壁挂着一副画。
画上的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袭浅蓝色水秀琉璃长裙，瀑发挽髻，随风微漾，她站在九曲长廊中，侧颜勾勒下，垂首蹙眉，安静地凝望着夜光月华之下的碧墨清溪。
她的眼睛明亮出水，可眉心却紧紧地蹙着，像是有很多心事牵扯着一般，哀伤而疼痛，失落而彷徨。
萧珩翘着二郎腿，枕着头的右手手指忍不住在金丝软枕上惬意地敲着，像是在打着节奏一般，随后惬意一笑，缓缓闭上眼。
“小姐，殿下今晚好像又在品花楼歇下了。”
“嗯。”
明程靠在床头，翻过一页书卷，静静地看着。
“小姐…”凝曲无奈地说道，“夫人不是刚告诫您要对殿下好一点吗？您怎么又这般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呢？”
“所以我要做什么呢？”明程淡淡地回道，“难道要在他玩得兴头上，把他带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哎呀！”凝曲猛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不提殿下了，小姐还是先喝杯安神茶吧。”
明程嗯了一声，便放下书，接过，“这茶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
“这是咱们走的时候，明馥小姐特地让我带回来的给您泡的，说是没事的时候，自己做的，小姐夜里睡得浅，喝这个正好。”
明程点头。
“明馥小姐对小姐还是很上心的。”凝曲有些感动地说道。
明程一笑，并未言语。
这些年，这种寡淡的所谓的血脉亲情，她早就看不清了，所以这种情到底是真心，还是利用，她不知道。
“难为她了。”
明程将安神茶喝完，忽而想到什么，转头便对凝曲道，“明早早点叫醒我。”
“好。”
第二日一大早，萧珩照旧要回府里换朝服，还未进房，便被凝曲拦了下来。
“殿下早！”
萧珩看了她一眼，见她喜笑颜开地，便问道，“怎么了？”
凝曲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请殿下先行前往碧溪苑用早膳。”
萧珩一愣，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凝曲和一堆下人请到了碧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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