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憋笑。
“我天！明程你这枕边风吹的！”
“允煦可是时常跟我说你的好，可如今，哎…”
“……”
“算了算了，不难为你了，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萧珩笑道。
王黎叹了口气，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内阁责任太重，不是我这个脾性能担当，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我一定找机会还你，如何。”
“这可是王黎世子亲口答应的噢！”明程清然大笑，“别后悔～！”
阴谋的味道。
“不用的以后，现在就有机会。”萧珩笑着慢慢走近，专注地看向他，“林固进了内阁后，工部的大任就交给王黎世子你了，务必让我放心。”
“……”
“萧允煦！”
王黎咬牙切齿，果然！果然一开始他就认准了林固，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内阁，刚才这一唱一和，只是为了“骗”去自己的一个人情！
“真是两个祸害！”
王黎愤愤地剜了两人一眼，便委屈巴巴地跑出了宫。
“怎么了？”明程见他像是还有心事的样子，便问道，“工部的事已经解决了，怎么不高兴？”
“没，没有。”
“是在担心刑部的事？”
明程知道，杨澈也一定是他心中所定的内阁六臣之一。
“杨澈素来勤勉，刑部几位大人也算是人才，他即便走了，短期刑部不会有太大问题，我也有时间来确定下一任刑部主司的人选。”萧珩有些失落，“赵禹非。”
“燕州世子？”
“嗯。”萧珩叹了口气，“可惜啊！这位赵世子说，才疏学浅，只配居于燕州。”
四年之前她曾跟着萧珩去燕州踏过青，那位燕州世子确实如他名字那般有着非凡之才。只是这个人选倒是出乎明程意料之外。
林固，杨澈，明逸，凌越，还有便是枢密司侍郎的邵垣，以及中书阁的郑启，是她认为萧珩会选择的人，只是如今看来…
明程思考片刻，便猜到了他心中担忧，笑问道，“邵垣和郑启，谁得罪你了？”
“邵垣是由户部调任枢密司的，邵家有事百年名门，无论是在百姓中，还是军方，又或是才能，背景，都是万里挑一，足以进入内阁的。”
明程蹙眉，“郑家三代也可都是中书阁重臣，若是将他们除名，怕是有些不妥。”
萧珩沉默很久，才带了些怒气地回道，“你可知他之前一直阻扰你立后一事，前些天又不知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说你私下见了王黎，参了你一本。”
明程越听越好笑，“我说豫王殿下，你这可有些公报私仇了啊！”
“我不喜欢他。”萧珩赌气，然没了在诸侯百官面前的威仪。
明程虽然嘴里这般说，但心中确是感动。
林固，杨澈，明逸，凌越，几乎哥哥都是跟自己有关系，就连素未谋面的邵垣，也是当日为自己封后一事跟中书阁据理力争过的，明程也是哭笑不得，难怪，难怪他宁愿大老远去燕州请赵禹非了。
他，真的是事事再为自己的以后考虑，把能为自己做的事，几乎都做尽了。
“允煦。”明程敛笑，郑重其事地看向他，“内阁一事非同小可，你该考虑的该是辅臣人选，而并非是否乃我亲友之族。”
“我知道。”萧珩皱眉，“只是…罢了，容我在想想吧。”
明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还是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
离六月初一，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宫里，朝中都是忙得热火朝天，唯独她所处的凤栖宫，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礼部派来教导她封后那日礼仪的官员们，朝中大臣的夫人小姐们，以及刚刚进京的二十四各州诸侯的夫人们，几乎都被萧珩的圣旨挡在门外，不许打扰。
“不过有了身孕罢了，连客都不能见了，你这么个保护法，岂非让这天下都只道我身子孱弱。”明程边给他夹菜，边笑道。
萧珩喝了口汤，润了润喉，“你可不知道，那些个夫人小姐们，身上的脂粉味，香味，重得很，你定然闻不了，还是别见了。”
萧珩的话音落，竟响起一阵阵回音。
两人皆是面面相觑，愣了片刻，许久才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并非王府，也不是碧溪苑。
整个凤栖宫大得几乎是碧溪苑的四倍，而如今不过一个区区用膳的偏殿就已是金碧辉煌，雍贵大气，殿中央绣有凤凰盘龙的诺大水晶灯台熠熠生辉，似皓月凌空，明珠璀璨。
太监和宫女们都低头守在殿中的各个角落，安静地像是不存在似的。
偌大的殿内，空空荡荡，仿佛只有萧珩和明程两人。
“佩灵这丫头哪去了？这几日好像都没见到。”
白玉珠链后，帘影盈动，清味四溢，明程侧着身子躺在金丝软榻上，一边看着书，一边作着批注，萧珩一袭华白睡袍，亦盘腿坐在床榻上，替她按脚，“你身子越来越沉，她在我才放心。”
“她老家的姐姐病了，我这几天精神也还好，伺候的人那么多，我便让她回去照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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