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程破涕为笑。
烛火之下，人影憧憧。
佩灵和蒙荃相视一笑，轻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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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妍丽而微亮，萧珩侧身，静静看着身边熟睡之人，修长的手，轻柔地划过她的额角，睡眸，浅眉，鼻尖，樱唇…然后温柔一笑。
“看了七年多了，皇上还没看够？”
萧珩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自然没看够。”
明程微微睁眼，同样侧身，与他相对而卧，“皇上可是有话要问臣妾？”
萧珩将她落下的一缕发梢拨至耳后，还没说话，便见明程嘴角微翘，“皇上是不是要问臣妾，那日请求凌越前往潮汐河，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去见陵王？”
萧珩一愣，随即失笑道，“这是你问出来啊！我可没问！不准生气啊！”
明程挑眉，“皇上是担心臣妾要和陵王殿下私奔吗？”
“你会吗？”萧珩突然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
“我当然不会！”
明程斩钉截铁，“允煦，潼城那晚，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没错，我是曾经为他托付过真心，但是这些早就成为过去了…因为从很久之前开始，我的心里便只有你一个人了…明白吗？”
“谢谢你明程，谢谢你愿意陪我留在这深宫之中，你不知道，那日在屏风之后，在我知道他是谁了之后，有多后怕，我害怕你不顾一切要去潮汐河是为了要完成心中多年夙愿，与他远走高飞…我害怕这座冰冷的宫城会让你毫无留恋，我害怕自己和沣儿都留不住你…”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毫无留恋！你和沣儿便是我这一生的牵挂，这辈子都是！”明程靠在他的胸前，温情脉脉，“允煦，我说过的，无论是诡谲地狱，又或是锦绣云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萧珩明然静笑，感慨地看着她，“我萧珩何其有幸，此生能得你相伴…明程，我爱你。”
“臣妾看皇上和那些秀女相处得很是开心嘛！需不需要臣妾替皇上择几位嫔妃贵人留在这宫里伺候着？”
萧珩在她鼻尖宠溺一敲，忍不住笑道，“我若不这样，怎么气你？”
见他说的这般坦诚，明程笑着在他鼻尖上一敲，“你若是再敢牵着别人的手，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萧珩侧笑地叹道，“你这脾气啊！”
暖帐之中，低凝笑语，缱绻情深，一切都仿若初夏美好的样子…
“娘娘，皇上走之前可是用榛子水洗了好几遍的手呢！”
明程眉眼微扬，朝佩灵调皮一笑，“谁叫他乱牵别的女子的。”
佩灵笑，“只是奴婢有一点不明白。娘娘明明可以主动去解释和皇上的这个误会，为何迟迟不去大正宫，反而一直和皇上冷战着，还好皇上想明白过来娘娘，这要是想不明白，还得了…”
明程微微抬眼一笑，“佩灵啊，他自己心中的刺自然是要他自己想明白的。再者…”
“再者什么？”佩灵问。
明程边整了整她的发饰，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情爱一事，谁先开口，谁便输了。而我，不愿意，并且，也不会输。”
佩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了娘娘，皇上临走时吩咐，让您处置各州送来的秀女们。”
明程无奈一笑，“他这还真是铁了心要让我做个悍妇，受人唾骂啊！”
“皇上知道娘娘的性子，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这哪是让您做悍妇，是心疼您呐！”
“那便随了他的心思，去淑香阁一趟吧。”明程笑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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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淑香阁，垂首以待着一众秀女，每个人都屏息凝神，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跟前面跪着的人一样下场。
“高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高倩怒目瞪着正座之上的人，声嘶力竭，“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皇上绝不会！”
“见皇上？！笑话！”佩灵厉声道，“高小姐僭越皇后，伤及皇子，桩桩件件，还有何颜面见皇上！”
“皇后娘娘想要滥用私刑，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你！”
“佩灵。”
明程淡淡地打断她。
“是。”
明程缓缓抬眼，金翟凤冠下，那张绝美容颜，温温凉凉，毫无起伏。
佩灵扫视了众人一眼后，上前一步，一字一句，清晰响亮，“传皇后娘娘懿旨，高家小姐高倩，尊卑不分，犯僭越死罪，着——杖杀！”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秀女们都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三个秀女直接被吓晕，让人抬了出去。
“杖，杖，杖，杖杀…”高倩像是被人抽出脊髓一般，跌倒在地。
佩灵看向殿中侍卫，“即可执行！”
“是！”
明程缓缓起身，抬眼之间，清冷而肃穆。
“诸位秀女们，皆是正值青春，实在不宜留在宫里挥霍年华，自即日起，所有秀女返回各州原籍，各自婚嫁。”
“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其他秀女们，都是长舒一口气，与其在这宫里孤独终老，现在看来，还是保住性命来的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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