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余杨拿着高中入学通知书，垂头丧气地走到家门口，屋里传来父母的吵架声。
“喝喝，你就知道喝酒！工作都干没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天天除了酗酒，就是在家睡觉！靠我一个女人养着你，你不觉得丢人吗？”
“够了啊你！我没有去找工作吗？可是没人要我！”
“找不到工作，你去摆地摊总可以吧？怎么，嫌丢人啊？”
余杨听到父母的吵架声，一脸的厌倦表情，转身就要离去。
“我以前好歹也是个飞行员，你让我去摆地摊？”
“那你有本事去干体面活啊！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还顾脸了？干脆都别过了！”
“不过就不过！”
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东西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余杨看了眼通知书，背靠着楼道边上的墙，一脸悲伤，独自抹泪。
门被打开，杨明走出来。
“你个恶婆娘，没法跟你过了！”
“你个没用的废物！你给我滚！不要再回来！”
一张凳子砸出来，杨明躲闪，凳子差点砸到余杨。
杨明冲下楼梯。
“你请我，我都不回来！我受够你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聂琼花冲出来。
“杨明你个王八蛋！你快给我滚远远的！滚！”
聂琼花见杨明已经下楼，蹲下来，背倚靠着墙壁，哭得稀里哗啦。
“杨明你个王八蛋……”
余杨见母亲伤心的样子，犹豫了下，走过去，蹲下，给母亲擦眼泪。
聂琼花一把抱住余杨。
“儿子，妈现在就靠你了……儿子，你要给妈争气啊……不要像你那个没出息的爸一样……”
余杨木木地，面无表情地被聂琼花抱着，看着手里的通知书。
“妈，明天开学最后一天了……我去找爷爷借学费，他们也没有，奶奶还病了……”
聂琼花松开余杨。
“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们一直在吵……”
聂琼花叹气道：“哎……儿子，妈对不起你！学费一共是多少？”
“我去学校看了，学费，书本费一共是980。”
“行，我拿给你……不过妈明天还要上班……”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余杨略有些失望的表情。
……
“哎，没想到你也经历过这么多不幸。”吕亚楠看看余杨，同情道。
“不都过来了嘛！行了，像我这样，抛得远远的！”
余杨朝大海扔出了一块石头。
吕亚楠从沙滩上捡起石头，用力地扔出去。
“宋春荣！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恨你！你快滚蛋吧！”
余杨又对自己低声说了句：“向婷，我也恨你！”
余杨猛地扔出一块石头，向着无边的大海！
……
6年前，余杨同样在海边，愤怒地扔石子，对着大海喊。
“向婷，我恨你！你一定会后悔的！我那么喜欢你，你就这么躲起来了，连个解释都没有！你是骗子，骗了我所有感情，我不会原谅你的！”
……
余杨狠狠地扔了一颗石子。
“都过去了！”
吕亚楠不断地喊着：“我要快乐！……宋春荣，我要忘了你！……”
吕亚楠喊完累的仰面躺在沙滩上，闭着眼。
“余杨，你这招还真管用，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余杨笑笑说：“管用就好。瞧瞧这海多大啊，能容下你一切的怨恨！”
余杨看着躺在地上的吕亚楠——
海风吹来，海浪拍过来，将吕亚楠的衣服全部打湿，吕亚楠不俗的身材显露无遗……
余杨脸微红，将视线移到海平面。
“好了，你也发泄够了……”
余杨又忍不住低头看吕亚楠，见吕亚楠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余杨摇头不已。
吕亚楠睁眼，温柔看着余杨。
“你常来这里发泄吗？”
余杨随意坐下来。
“我没那么多过不去。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多早？”
余杨怔了怔说：“高中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后来喜欢上她，和她恋爱了，爱得很深很深……她喜欢跳舞……让我为她伴奏……”
……
高中的时候。
余杨和向婷面朝大海，并排坐在沙滩上，金币在跟前玩耍。向婷穿着帅气的警校学生服。
“向婷，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就特别想让这一刻静止了……”
向婷看着远处，没有说话。
“我好久没看你跳舞了……”
“你帮我伴奏吧，我也想再为你跳一次舞。”
余杨从兜里拿出口琴，开始吹起来，向婷笑笑，也开始跳舞。
片刻，向婷突然停下来，坐在沙滩上，显得有些哀伤的样子。
“怎么了？”
“没事……”向婷强笑着，看着余杨，“余杨，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找不到我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找不到你呢？”
“我是说如果……你再也看不到我跳舞，我也听不到你……吹口琴……”向婷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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