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看她裹着披肩瑟缩着，霍灵均碰了下她的面颊，果然是一片冰凉，“等会儿上了船，再加一件衣服。”
“船上不是有房间吗？我等会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就是了。”加衣服，还得打开箱笼去找，实在麻烦。
“行，只要你待得住。”盛夏之际，江上亦有不同的风景。
说话间，船开来了，一个个排着队，缓缓的上了船。
从江这边到江对面，行船不过半个小时，按理待在甲板上站站，看看江上的风景也就过去了，没必要多掏钱在上面要个房间。但霍灵均考虑到姜伟勋那比他还严重的腿伤，怕再给他吹了风再复发了，便多掏钱要了个房间。
姜言倒底没在房间里多待，实在是气味不是那么好闻，也不知道上一住户，是不是携带了一家老小。门一打开，一股烟草味混合着尿骚味便冲了过来，熏得姜言差点没吐了。
霍灵均冷眼瞟了她一下，吩咐奚茗道：“给她拿件外套穿上。”心下却暗自的将她的训练计划又加了几项。
穿上外套，上面是暖了，下面裙摆一飘，透心凉。
乔菲和丽莎，一个上衫下裙，一个雪纺洋装，也不比姜言好到哪里。一时之间，三人寻了个背风处，扶着栏杆互相打趣了起来。
下了船，到了火车站，买票、候车、上车安置。等一系列忙完，众人胡乱的吃了点东西，便倒头睡了。
这趟车直达海市，临下车之出际，乔菲、丽莎过来与众人告别，远远的还缀着个谢思楠。
“言、霍生，你们不在海市停留两天吗？”一眼一眼瞄着霍灵均，丽莎俏脸飞红，“我家住的是英租界的花园洋房，安全无忧，房间也多……”
乔菲努力绷着脸扯了下她的胳膊，把手里的便签纸递给姜言，“这是我家的地址与电话。”说罢，她揽着姜言的肩头抱了下，“到了羊城，别忘了给我写信或打电话。下次来海市，一定要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好的。”姜言回抱了下，“常联系。”
丽莎瞟了眼抱在一起的乔菲与姜言，往霍灵均面前挪了挪，打开手包，拿出花签纸，嗫嚅了下递给他，“霍生，这……这是我家的地址与电话，常……常联系。”
霍灵均看了她片刻，直看得丽莎的脸越来越红，身形越来越僵，方伸出两指夹住花签的一头，“等会儿，我帮你转交给姜言。”
“呃——！”半晌，丽莎才明白他这是在拒绝，拒绝自己的接近。血色从脸上一点一点的退去，一时倒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安妮在旁看得好笑，年青真好。
她松开丈夫的手，走到丽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你还好吧？”
丽莎扯了下嘴角，有些笑不出来，“感觉不太好。”
真诚实。
安妮伸手帮她顺了下颊边的发，怜爱道：“也没那么坏，不是吗？每个女孩子，一生总会遇到那么两种感情，无不是你爱我、我爱他……”
“你说的是爱情？”丽莎眼里闪过丝迷茫。
“怎么？“安妮面露诧异，“你对霍……”
“我……我也说不清，我就觉得他长得很帅，认真做事的样子很迷人，平时都不笑，一笑又带着点小坏……”
安妮抚着额低低的一笑，叹了声：“傻姑娘！”
丽莎……
“姜言，那晚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谢思楠说着，朝姜言伸出了手，“正式认识一下，谢思楠。”
姜言松开乔菲，伸手与他握了一下，“你好。那晚我也多有不对，”反应过激了些。
轻声一笑，谢思楠抽出上衣兜里的钢笔，拔下帽子，点了下她手里握着的便签，“不介意我在上面再添几个字吧？”
便签上是乔菲家的地址与电话，姜言看向她，眼里带了寻问。
乔菲笑了下，“我和谢少自小认识，两家是世交。”只是……中间多年没见，已不太熟。
那就无碍了，姜言把便签递给谢思楠，“请。”
刷刷几笔，谢思楠写下了两个地址，两个电话号码，“上面这行是我在羊城的住所与电话，下面是我海市的家。我会在海市停留一个星期再去羊城，到时联系。”
“好。”包包打开，姜言正要把便签纸放进去，斜刺里又插进来一张花签，只听霍灵均道：“丽莎小姐写给你的。”
姜言没查觉出什么，接了一并放在了包里。
一出站，谢思楠、乔菲、丽莎便被各家等在一旁的司机接走了。
海市杰森、安妮夫妇住过多年，对环境极熟。当下，杰森让仆从叫了几辆板车装上行礼，又给众人安排了一辆辆黄包车，“走吧，我们去码头。”
渡过江，在宁城坐火车前，杰森便往海市打了通电话，让人提前帮着购了船票。
一行人到了码头，那人已等在了那里，杰森带着霍灵均带着纸钞去取了船票，几分钟后一行人就匆匆地登上了去往羊城的渡轮。
上了船，姜言和奚茗分在了一个房间，她们的左边是霍灵均和姜伟勋，右边是安妮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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