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苏舟还要矮一些……矮了大半个头，这让他的嘴唇几乎正好与苏舟的下颚平齐。
……苏舟看起来真的很有精神。
尤利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终于在心底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不算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好朋友，与对方说：“至少，雷耶斯有一句话是正确的：苏舟，今晚的你看起来很开心，我很开心能看到这样一个……这么放松与快乐的你——好好休息好吗？快点好起来，不要让我担心。”
……
苏舟依依不舍地送别着他最最可爱的小可爱，从头到脚都洋溢出一种鲜花盛开般的烂漫。
当尤利安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苏舟捂住自己的胸口，细细地感受着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热流与感动。
苏舟闭了闭眼，在原地站了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他扑到了母亲的背上，哑着嗓子，呜呜呜着语无伦次：“妈妈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就是尤利安尤利安尤利安！我的尤瑞我的小可爱——他好好！他好好！他真的好好！！我超级喜欢他！超级超级喜欢他！我永远喜欢尤利安！！”
陈清荷拍拍苏舟圈在她肩膀前的手，笑问他：“那么，今晚的三个朋友，你最喜欢哪一个？”
开开心心的粥顿时表情一顿，这个问题……
苏舟为难地皱皱眉，又软下声音对妈妈撒娇：“妈妈，这个问题太难了啦，这就像是在问你，爸爸和我你更喜欢哪一个一样？”
没想到陈清荷却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是我可爱的儿子啦。”
苏舟：“…………”
苏杭：“…………”
还没离开的古董先生侧过头，以掩饰住那险些出口的笑声。
苏舟完全不敢回头看自家老爹的脸，脑细胞疯狂燃烧后，急忙换了一种问法：“是我说错了，妈妈，我是说，这就像是在问你，舅舅和我你更喜欢哪一个一样——这不是太难了吗？”
陈清荷这才忍俊不禁，露出了同款为难的表情：“好吧，这的确是一个太难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我同样深爱着你们……当然了，阿杭，我也爱你。”
猝不及防又被自家老婆告白的苏爸爸：“…………”
“……嗯。”苏杭先生点头，颔首，嗯。
雷蒙则悄悄地拿出了手机，给远在中国的朋友发了一条微信：【陈，你姐姐真厉害。】
罗马时间的晚七点五十分，是中国时间次日凌晨的三点五十分。
雷蒙等了一会，意料之中，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他并没有感到可惜，如果陈在这个时间点回他，他才会感到愕然乃至生气。
这么想着，雷蒙又敲击屏幕，发送了第二条和第三条微信。
【苏舟很好，不用担心，今晚他很开心。】
【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操劳，好梦。】
“那么——”雷蒙收起手机，看向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陈女士，苏先生，苏舟，我也告辞了。”
“好的，雷蒙，”陈清荷的态度颇为热情，“欢迎有机会到中国来玩，我知道你是小凡在乒坛里最好的朋友，我也从来没看到过粥粥这么喜欢一位长辈——苏舟和清凡都麻烦你照顾了。”
“是陈照顾了我很多。”雷蒙说，视线越过了两位大人，看向正对他不停眨眼的教子。
在两人的视线相遇后，他那年轻的教子做了个夸张欢呼的手势，然后又对他比着缓慢而清晰的口型，无声地对他说“教父！爱你！心——”。
雷蒙怎能不为此失笑。
雷蒙也确实笑了，并且礼尚往来，对着他可爱的教子也眨了下眼睛。
……嗯，不是他的错觉，苏舟似乎对他的这一个表情毫无抵抗力。
雷蒙收回了视线，认真地承诺道：“苏舟是我的教子，是陈的外甥，他本身也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请放心，女士，我很喜欢他，无需您说，我也会多多照顾他，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说着，雷蒙又分了一点眼神到后方。
……哦，果不其然，他可爱的教子又脸红了。
苏舟不是那种容易害羞的孩子，相反，他热情又大方，积极又开朗。
可是苏舟在他的面前似乎总是扭捏了很多。
……雷蒙把这归结为……
“呜……”苏舟把头埋在苏杭的背上害羞哔哔，“我——我永远喜欢我的godfather（教父）……嗯，sponsor（教父）！”
虽然听不懂sponsor但是听懂了关键词father的苏爸爸：“…………”
苏爸爸开始认真地回忆一个问题，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孩子苏舟，是否对他说过“我最喜欢爸爸”、“我永远喜欢爸爸”之类的言论。
回忆了良久的苏杭先生：“…………”
“阿杭？”被儿子推着往回走了一小段路，陈清荷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老公竟然没有跟上。
那位谈吐笑容都很让人舒服的法国人已经回去了，也就是因为和那位雷蒙·博耶尔先生又聊了几句，陈清荷才没有及时发现她的丈夫竟然还待在原地没走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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