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蝉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她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狠狠地扇温朗一个大耳光,然后抢下金表,摔在地上,碾个粉碎。
她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一块什么样的表值得让温朗这样的商人以命相搏?
商人不是最会衡量价值的吗?
一箱子金条都能够拱手相让,是一块什么样的表会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土匪头子也来了兴致,他招呼着让小喽啰将金表递了过来。
土匪头子拿着金表,掂了掂重量,又仔细瞧了瞧。
其实他看也没用,他根本不懂货!
这怀表是金质的,表面已不算新,上面刻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花纹,由一根细细的金链子系着,不过能瞧得出保存的人很细心。
打开一瞧,土匪头子脸上立即扯出了了然于怀的诡怪笑容。
他“啧啧”了两声,趾高气昂地执着马鞭指着温朗,话语中满是轻蔑:“大爷我今天金条也要,金表也要!你能拿我怎么办?”
温朗愣了一下,轻轻地松开了手。
小喽啰的脚被松开,连忙咧嘴一笑,朝温朗猛啐了一口唾沫,转身跳上了马。
“我再说一遍,把表还给我!”温朗的声音很轻,可说出的话却是一字一坑。
话音一落,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从后腰间掏出一把黑色手枪,拔掉消音器,迅速上膛,扣着扳机,瞄准了拿着金表的土匪头子。
行云流水的动作!他那么虚弱,是忍了多大的痛?
这把手枪韩蝉认得,正是火车上小黑的那一把,想来应当是温朗醒来的时候趁她没注意捡了起来藏在了腰间。
只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黑说过这把枪里只有三发子弹。
一发打在了韩蝉的肩膀,一发打在了温朗的腰间,剩下的是差点给了她眉间点红的那发……所以这把枪里面有且仅剩下一发子弹了。
而这帮土匪虽然只带着大刀和棍棒,却足足有七八人之多。
以寡敌众,温朗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对这帮土匪而言,满满一箱子金条已经轻松到手,金表无外乎只算是个赠品而已。可眼前这个虚弱的小子却好像为了这块金表抱起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土匪头子当即也有了几分紧张。可转念一想自己本就在人数上占优,若是就此留下金表,土匪头子又怕会在手下面前有失了颜面。
他执马鞭扯着嘴角诡笑道:“小子!你是疯了吗?你一个人真觉得能赢得了我们这一大帮子?”
“若我不是一个人呢!”
躲在暗处的韩蝉一听温朗说出这么一句,不禁心头猛地一颤。
这个时候温朗不至于准备拉她出来共赴黄泉吧?!
他是个商人,是最懂得衡量利弊的人,这个时候引出她来可以说没有任何用处!还是说温朗准备用她来换表?
“别!您可千万别这么天真!抓了我之后他们照样可以抢您的表!”韩蝉越想越觉得害怕,整个人越来越往后缩。
正巧,一伸手,她摸到了身后一把早已经钝得不成样子的菜刀。
她连忙把菜刀藏进了怀里。
土匪头子眉头一抬:“哦?是吗?这儿还有人?”
温朗气若游丝,但眼神里全是冷刀。
“瞧我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像是个没有随从的穷光蛋吗?还是你以为带着整整一箱子金条,我会独自上路?而且我手里的这把枪真的会仅仅只是个摆设吗?”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瘦马哀嘶,方才欺辱温朗的那个小喽啰迎声倒地。
不过他并没有死,只不过是重重地摔了个大马哈。因为温朗的枪对准的只是小喽啰座下那匹消瘦的马而已。
温朗喘着大气继续说道:“你们只不过是为财而已,那么一箱子金条绝对足够了!留下金表,我们都能留着命!我的枪已经响了,那些被我派去找食物的手下马上就会回来。即使你们能够在现在杀了我带走金表,他们也会循迹找到你们的,到时候怕的是你们已经到手的金条也留不住!我答应给你们的东西绝不后悔,但我不答应的,你们也绝拿不走!”
……
“老大!”
“老大!”
“老大!他说得也有道理!”
“老大!老大!今天咱们已经赚大发了!”
其他的喽啰已是各个心慌,都忙着上前劝着自家老大见好就收。
这个土匪头子虽说是做惯了打家劫舍,可毕竟是个没见过什么市面也没摸过真枪的土汉子而已。他们抢来抢去也就只是紧着这一两个临近的村落欺压。
刚才的一声枪响早就惊掉了这土匪头子的半截魂,身边人既然给了他台阶下,他自然要立即借坡下驴。
土匪头子将金表扔还给了温朗,依旧昂着头诡笑着,只不过此时的笑声中不免带了几分胆怯:“小子!那……算你好运,正赶上大爷我今儿吃斋,不杀人!”
说完这话,土匪头子冲着周围兄弟使了个眼色,刚才落马的小喽啰也是赶快跳上了同伴的马,几个人奔命一般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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