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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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离开东方御典后，去了看守所。
顾修清坐在玻璃的另一边，头发被剪短了，脸色很不好，精神状态也很差。
顾萧坐下，看了她一眼，语气苍白：“听说你要见我。”
闻声，顾修清抬了头：“看来你果然是个孝子，我找人请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来，我见了萧玥，你就来了。”
顾萧不想废话，直入主题：“把顾氏的账本给我。”
顾修清冷笑：“哈哈哈哈，果然是萧玥的亲生儿子啊，她在我这要不到账本，就让你来要。”
顾萧懒得理她叽叽哇哇的，只问：“你不是想死吗？”
顾修清表情认真起来：“你什么意思？”
她这才注意到，玻璃对面的人穿着一身黑西装，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她情绪有些激动：“孟田哥哥是今天下葬吗？”
顾萧没有回答，当是默认。
顾修清语气哽咽了：“他，他还好吗？”
可笑，人都被她害死了，还问好不好。
顾萧没有回答她，只问：“你见我要做什么？”
顾修清满眼的泪花，说不清楚是悲伤还是自责，还是，思念。
应该全都有。
“三哥，”她语气不似刚刚的傲慢，明显放低了身段，“我可以把账本给你，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是求人的语气，最后的底牌她都不要了。
顾萧稍微抬了眼，没说话。
顾修清继续说：“等我死后，能不能，把我埋在孟田哥哥身边？”
“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无理，也很荒谬，但是，三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会放弃复仇，放弃所有的一切，跟他走的。”
“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我不该绑了你的小情人，不该利用她来抓你，最不该，最不该对你开枪，不然……”
不然，我的孟田哥哥就不会死。
说到这里，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嚎啕大哭，双手捂着眼睛。
泪眼婆娑，悔恨万分。
那样悲痛万分的表情在那张娇嫩可人的面容上，任谁看了都不由心生怜悯。
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恐怕，都会被她这副人畜无害的脸庞给欺骗吧。
听到她这么说，顾萧下意识微微握了拳头。
片刻，他敲了敲玻璃。
顾修清抬了头，鼻涕眼泪挂满整张脸，定定的看着顾萧：“三哥。”
顾萧不想废话，声色苍白：“我答应你。”
“谢谢三哥谢谢三哥，”顾修清连忙道谢，一边道谢，一边在桌子上磕着头。
顾萧问：“我要的东西呢？”
顾修清照实说：“我让人埋在了老爷子的墓碑下面。”
这是要他去掘了他老子的坟。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顾萧稍微瞥了一眼右上角的监控，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了。
否则，他会抽了她的丝，剥了她的皮，然后再吊起来鞭尸。
这些顾萧真的做得出来。
顾修清摇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顾萧起身，正要离开。
“三哥。”顾修清喊他。
顾萧停下，看着她。
“谢谢你。”顾修清说。
这声“谢谢”，大概是她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真心说的一句话。
顾萧没理她，径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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