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又是证人…
之前那一次，许靖被冉景同搞得狼狈不堪，但这一次他却觉得对方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了。
开玩笑…一年前知道自己所做那件事的人已经全都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庆幸自己颇有先见之明的将那彭羕处理掉了。
是的，唯一他可以想到的跟那件事情有关的人就是彭羕了，但很明显彭羕这家伙现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所以，许靖有恃无恐。
但是不知怎么的…许靖隐隐觉得有些心慌。
——
当那位所谓的证人来到场中时，许靖愣住了。
他当然见过这个人…只见对方仍旧是一身黑衣，整张脸也蒙在面罩之下，在如此晴朗的天气之下，此人的打扮不可谓不怪异。
“士…士羊老弟…你你怎么来了？”
许靖尴尬的笑着，看着对方款款而来，多少有些发怵。
他现在明显还没有将士羊的到来跟自己的事情联系起来，只觉得士羊或许…或许…
“许大人，您在笑什么？”
士羊那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不禁让许靖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那个…”
“许大人，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作证了？”
透过那薄薄的面罩，许靖似乎看到了一双充满仇怨，充满愤怒的眼睛。
他心里一震，隐约间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双眼睛。
“不是的…士羊老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跟您提起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
说到这里，许靖越来越蒙…
首先他是想不到士羊跟自己除了那次交易之外还有什么更多的交情。
那就更不用提什么所谓的老朋友了…
“秦子敕，你可还熟悉这个名字？”
“秦…秦子敕…等等一下！”
秦子敕这个名字许靖当然熟悉…子敕乃是他的字，其本名为秦宓，是蜀地极负盛名的一位才学兼备之人。
而且此人不慕名利…每每州郡征辟他为官时，他都会借口推脱，然后向上面举荐更加合适的人选。
许靖刚到蜀地的时候，就是因为结识了秦宓，才有机会跟法正孟达等人搭上关系，进而入了刘璋的法眼。
秦宓虽未直接推举他做官，但绝对也是帮他在蜀地稳定下来的贵人之一。
对于这个人，许靖当然不陌生。
但现在…秦宓已经许久没有音讯了，上一次听说他的名字时，还是因为他向自己举荐了一名相当有才华的年轻人。
然而…那个人的身份嘛。
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许靖心里发怵…不由得悄悄的抬眼打量着士羊…
“哦？许大人可是记起了什么？”
“没…秦宓…你说秦宓啊，他他近来过得可好？”
许靖皮笑肉不笑，心里却暗自嘀咕着千万不要是出了差错——背后的小温明显已经没有说话的可能了，他不住的打着哆嗦，自己刚刚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小温俨然就有抽搐过去的征兆。
他很想问一问小温…当时自己安排他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落实？
万一这件事情没办好，那问题真的就太大了。
“秦宓过的很好，这个倒毋需许大人担心了，倒是他当年跟你推荐的那个彭羕，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你到底是谁？！”
终于…听到彭羕两字之后，许靖目眦欲裂，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士羊，今天那是有备而来啊。
他怒视着对方，大声的吼了起来。
只见士羊冷笑一声，旋即摘掉了自己的蒙面…
“许大人，您可真是好算计啊，若不是我侥幸保了一条命，今天我们还真的治不了你了！”
出现在蒙面之下的那张面庞，正是许靖最为害怕的那张脸：
“啊…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小温…小温！？”
许靖惊叫着去质问小温，可回过头来一看，小温已经瘫软在地口吐白沫…哪还有回应他的可能？
是的，出现的人正是彭羕，那个郎当入狱的彭羕…那个本该已经死掉的彭羕。
扑通一声…许靖跪倒在地上，他满眼难以置信，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从彭羕出现的这一刻起，今天所有的争执便彻底没了悬念。
结束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许靖的身上…
许靖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竟然开始痛哭，一切都结束了。
——
这天，连着阴了数日的成都，竟然罕见的放晴了。
街道之上，人们奔走相告，将今日衙门里所发生的一切宣扬的沸沸扬扬。
许靖落网了…不仅仅是因为制作有毒的香水，甚至就连香水本身也不过是盗取了蔡姑娘家的配方才制作出来的。
当天，许靖新开的几家香水铺子全部关门大吉。
不过这并不代表廉价的香水就没有人卖了。
实际上蔡昭姬早就准备好了低价实惠的简装版香水，起售一百文一瓶，绝无任何添加剂…更不可能有毒，这样一把就将许靖此前的顾客全部招揽，日后生意的红火也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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