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一哥书记的解释，方老沉默了。
一哥书记静静的看着方老，等候方老的答复。
良久之后……
方老缓缓的开口说道：“我问你，假如你的儿子被别人打个半死，还要送进少管所，你会不会闹情绪？”
“我……”一哥书记刚想回答，被方老伸手打断。
“你肯定会闹情绪！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闹情绪！这是人之常情！”
方老沉声说道：“所以，钱坤闹情绪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应该怪他。”
一哥书记皱起了眉头：“您说的对，如果我儿子出了事，我也会不高兴，会闹情绪，但我绝对不会因此而耽误了正事！但钱坤做的就太过分了，他不但闹情绪，还拿给您做手术的事来威胁我，这是小人行径！”
方老淡淡的说：“我要为钱坤说句公道话，他儿子主动招惹人家是不对，但被打个半死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再把他儿子送进少管所就有些过分了。”
“方老，您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我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把钱小宝送进少管所的，钱小宝平日里胡作非为，四处招惹是非，我看在钱坤的面子上，一直没对钱小宝动手，本想着钱坤会把钱小宝管教好，谁知道钱小宝不但不收敛，反而越来越过分，再不好好管教一下，将来肯定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你不要跟我讲这些，我不想听！我只想保住命，多活几年。”
“难道离了钱坤，您就保不住命了吗？其他医生一样可以给您做手术的。”
“我不相信其他人，我只信钱坤！因为钱坤在心脑血管这方面是第一！全世界第一！没有人比他强！”
“关键问题是，钱坤现在闹情绪，不给您做手术啊。”
“你把他安抚好，让他不闹情绪了，他不就可以给我做手术了吗？”
“我刚才去找他谈了，甚至主动向他道歉了，但他根本不听我的……”
“你放了他儿子，他就不会闹情绪了！”
“这不可能！我都已经宣布了，要把钱小宝送进少管所，好多人都知道了，我要是收回命令，其他人怎么看我？”
“说到底，你就是在乎自己的面子！”
“不是在乎面子，我是就事论事，钱小宝做的太过分，就应该送进少管所！”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吵起来。
最后还是一哥书记强行压住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方老，我们不要吵，慢慢说……这件事真的没法通融，就算我愿意放过钱小宝，投资商那边也不同意啊，对方态度很坚决，不处理钱小宝，他就不投资，三十亿啊！这是省里的领导们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谈成的项目啊！投资商花费三十亿在东山省建造一个大型物流中心，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将来东山省会成为整个北方的物流汇集地，会给东山省带来极大的发展，未来我还打算……”
“不要说了！”
方老不耐烦的挥挥手：“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东山省的人，东山省发展好与坏跟我有啥关系？”
“额……”
一哥书记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方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咳咳……”
方老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显得自己太自私，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退休了，不管事了，你就不要跟我讲东山省未来的发展规划了，说了也没用，我没权力了，也老了，脑袋不灵光了，给不了你建议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找投资商说说，让他不要再追究钱小宝的责任了，实在不行，多给他一些优惠就是了……”
一哥书记眉头一皱：“您这是想让我牺牲东山省的利益去保钱小宝？”
“牺牲一下怎么了？”
方老沉声说道：“有时候做事就要懂得进退，不能太刚硬！否则容易折掉……你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懂的这个道理啊……”
一哥书记忍着怒气说：“方老，抱歉，我不可能因为一个钱小宝，去牺牲东山省的利益！钱小宝根本不值得我这样做！”
方老有些生气了：“钱小宝不值得，那我呢？我值不值得？”
“方老，您……”
“我为国家奉献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我病了，想找个医术好点的医生做手术，这过分吗？”
“方老，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什么？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退休了，没权力了，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是这样的……”
“我告诉你！就算我退休了，失去了权力！但我的影响力还在！我说句话还是有人听的！就算是最顶层的几位大领导也会给我面子！愿意听听我的意见！你如果执意不让钱坤给我做手术，我就去找上级领导反应此事，问问他们，还让不让我活命了！”
“方老，您别激动，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方老大手一挥，气呼呼的说：“你要么安抚好钱坤，让他给我做手术！我欠你一个人情！要么我回京城找上级领导说道说道！你说吧，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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