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被子里，袖中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时间一长，差点都要睡着了。
约莫天黑的时候，听到推门的声音，有极轻慢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冯奚屏住呼吸，浑身提高了警惕，那人慢慢走到床边，虽然她此刻看不见，但是能够感觉到那人正俯身低头看她。
那眼神仿佛灼伤了脊梁骨。
仿佛很长时间，又仿佛只有一瞬，那人脱掉外衫躺了下来。
冯奚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心中狐疑不已，这么搞是在干什么呀？
反正不用猜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是沉王无疑了。
心中疑惑刚起，那边侧身过来，手搭上她衣领口，冰凉的手轻轻将衣领拉开一些，冯奚心里发毛！
这看来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去！？
是她高看了这个人呢？这是下三滥！
呸！
她怒气翻身，决定摊牌。
墨循夜未料到她突然起来，眼中露出几分惊讶，但又很快将其掩饰过去。
他坐起来，“你醒了？”
冯奚冷笑一声，“若再不醒就要落入你的圈套了吧？”
墨循夜眉心一簇，“你在说什么？”
“不必假装了，这样着实累得慌。”冯奚拢住衣服，看着他，“其实你利用我的身份，想要做些什么，我都明白，因为我也正是如此。但是使用这样的手段让我傻乎乎为你死心塌地，是绝不可能的。”
墨循夜长眉一挑，恢复一贯的冷冽，“倒是我小看了公主，能在青楼里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着实不简单。”
说着下床，将外衫穿上，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想做的，便也是我想做的。”
他看着黑暗处，表情如夜一般深沉。
冯奚将自己衣裳穿好，坐在他身侧圆凳上，“当初是你们墨家杀了我父兄，抢夺了大端江山，你就不怕我也杀了你？”
墨循夜眼眸轻阖，低头喝茶，“就凭你？”
冯奚几乎是很快便从袖中掏出匕首对着他的脖子，“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墨循夜神色很平淡：“你刚刚的动作太慢了。”
“皇帝身边的侍卫已经加重了防守，光暗卫就有四个，另外他自己的身手已是极好，若你想要暗杀，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伸手将对着脖子的匕首弹开，“我要赌的不过是皇上对你还有情。”
冯奚将匕首扔下，不快地喝茶，“有吗？似乎皇帝欲杀我而后快。此前府门口的刺客便是。”
“能派遣刺杀你的不一定是皇帝，还有可能是后宫里的人。”
“皇后？”
“有这个可能。”
冯奚思忖着，“两个月宫中有宴会，我可以拜托你点事吗？”
墨循夜：“什么？”
冯奚道：“教我一点基础武功。至少在我从袖中掏出匕首的时候，不会被发现。”
墨循夜：“有难度。”
冯奚抬抬下巴，“有挑战的教学，不更有趣？”
墨循夜转动着茶杯，状似思索，“那，不妨一试。”
烛火跳动，门外有人影晃过。
“有人？”冯奚诧异。
“嘘。”
墨循夜按住她准备起身的肩头，伸手甩出一颗小石子，将烛火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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