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人的角度看，楚方一脸人畜无害的和善面容，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但是从小胖墩的角度，这个蹲下来的大哥哥，却有两张脸，另外一张脸出现在他的身前，双目血红，獠牙『露』出，舌头细长如毒舌。
小胖墩差点吓得一口气没喘上，他的小脸惨白，愣了足足三秒钟，然后“哇”的哭出了声。
“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
见到自己的宝贝哇哇大哭，中年『妇』女哪里还能忍？她发出高分贝的刺耳尖叫，从楚方面前一把抢过她的小孩，上下检查，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我也不知道啊。”楚方耸耸肩，表情十分无辜。“我就是和这个小朋友讲了讲道理，都没有接触到他。大嫂，你们家孩子不至于这么娇弱吧？这可不行，小孩子不好好管教，长大了是会害人的。”
方菁菁的养母抱着自己儿子左看右看，始终没有发现问题。但是小胖墩就是一直再哭，哪怕她妈妈有炸鸡翅膀来诱『惑』都起不了作用。
“宝贝乖，你到底怎么了，说说话啊，吓死妈妈了。”
宝贝当然说不出话来，就在他的正前方，现出原形的辛芷，正摆出各种凶狠的表情，他能哭出声就已经十分胆大了，哪里还说得到底怎么了。
“我觉得，可能是小儿臆症发作，需要及时治疗。”
方菁菁的主治大夫扶了扶眼镜，从职业的角度给出自己的判断。
“大夫，快救救我孩子啊，求求你了。”
中年男人这会终于想起来，眼前被他指责过度治疗的张大夫是本市着名的精神学科专家。他一改刚才的傲慢态度，低声下气地央求医生。
张大夫虽然觉得这个小娃娃病情发作得有些太巧合，不过他肚子里本来也有些火气，此刻又被他们前倨后恭的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治疗都好办，只不过你们上一次的医疗费还没结清，这个……”
“我交，我交。”看着宝贝儿子哭得肉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何先生哪里还敢推托，连忙拿出钱包：“是现金还是刷卡？”
“交钱不在我这里，你们拿着单据去缴费处。”
……
“主人你可真厉害，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啊。我喜欢。”
对于吓唬小朋友这种事，辛芷玩得很开心，一直到楚方告别离开，这才恢复了人形，眼神中还满是恋恋不舍。
“你这现代话学得挺溜的么，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
“这不是要积极融入这个时代的生活，才能帮到主人么？”
辛芷这女妖越来越大胆了，不但现出了身形，还挽住了楚方的胳膊，高耸的双峰吸引了一路艳羡的目光。
楚方皱了皱眉，刚准备让她注意一点，女妖却扑哧一笑，趁人不注意，化成一道白光回到了炼妖鼎里面。
“主人，有人找你啦。”
听到辛芷在神念里传来的声音，楚方微微一愣，然后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站着的方菁菁。
“菁菁？你怎么在这里？你养父母呢？”
方菁菁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些日子，楚方早就已经把她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知道她『露』出这个表情一定是和她的养父母有关，于是不再追问。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笑道：“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在医院这么久，伙食也吃腻了吧？走，我们去吃点好的，我请客。”
……
“哥……楚哥哥，其实，我养父母以前不是那样的。”
在一路轻松的聊天放松以后，在饭店里，方菁菁终于说起了正题。
“嗯，我知道。在十多年前就能收养孤儿的人，怎么可能是完全的坏人。只不过人都是有私心的，也都是会变的。”楚方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一对原本心地善良的夫『妇』，变成了现在这个刻薄的样子，只能说人心复杂，造化弄人。
“他们就是太关心弟弟了，所以……”方菁菁还想替他们解释，不过最后还是低低一笑：“不过现在这样这挺好，他们一家生活圆满，其实我早就应该离开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鼓起勇气：“楚哥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借钱？”楚方微微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方菁菁却误解了楚方的意思，她俏脸一红：“我……我不是要『乱』花。我是想把我这段时间的医『药』费还给他们。他们养了我十多年，其实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不想再欠他们的。”
“我马上就大一开学了，到时候我会去找个家教之类的工作，慢慢还钱给你。你放心，我之前就一直在勤工俭学挣生活费，我一定能把钱还上的。”
原来，在楚方离开以后，何太太气愤难平之下，话里话外免不了又是一通冷嘲热讽，什么赔钱货，丧门星之类，最后还是何先生听不下去了，这才拦住了自己的老婆。
这些事，方菁菁虽然没有说，不过楚方看她的表情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钱的话不是问题。我可以借给你，你也不用急着还，你现在还在上学，不要老想着勤工俭学，好好学点知识，积累经验，以后有的是挣钱的时候。”
方菁菁住院的医『药』费并不是很多，几万块而已。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学生来说可能是笔巨款，但是在楚方的角度，他之前用辛芷的一根羽『毛』，在土豪张云清家的古董店里卖了一百万。这笔钱他一直存在账户里没动过，加入妖务会以后，有了编制，吃饭有食堂，平时忙着修行，开销也不大，一时半会都找不到花钱的地方，几万块自然是『毛』『毛』雨了。
再说了，退一万步来讲，大不了再从辛芷身上拔几根羽『毛』下来卖给张云清嘛。
“阿嚏！”炼妖鼎内，辛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睁大眼睛，狠狠等着一边的休貘：“是不是你在偷偷骂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啊，别打了，别打了，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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