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后的瓮城中，莫泊桑看着紧紧关闭的城门，松了口气。
以哲别的兵力，很难击破雁门关。
当然，就算北蛮大军亲临，想要破城也很难。
因为雁门关是中州第一关。
莫泊桑若不是南投大晋，这辈子估计都进不了雁门关。甚至，靠近都难。
他扫了扫四周的下属，又看了眼名为于浩的绣衣卫，心中百味杂陈。他很清楚，这辈子，想要回草原，很难了。
不过希望还是要有的。
毕竟，大晋不会浪费他这个北蛮的王子。
而且，北蛮还有很多被大单于驱逐南投的人，这些人也愿意跟随莫泊桑打回去。
“于浩，你带殿下走右门出来。”瓮城的射击孔中传出一道声音。
瓮城后面有三扇门，当然，这些门通往的是雁门关内。
为了以防敌军破城后直接攻杀城内，中州王朝的很多城池都建有瓮城。
可以说，瓮城的存在，极大的保护了城池。
莫泊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随着于浩穿过右门，然后从一个很窄的登城道上到了城头。
至于那些北蛮龙骧骑兵，只能待在原地。
毕竟，事情没有明了之前，雁门关守军是不会放下戒备的。
至于莫泊桑，他不过是一个人，就算再厉害，雁门关上也有能对付他的人。
“在下雁门军州主将杨业。”
当莫泊桑上到城头时，一位留着大胡子的老将朝莫泊桑拱手道：“殿下有礼了。”
杨业嘴上说有礼，但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礼数。
当然，莫泊桑来投中州王朝是件大事，他也不能过于无所谓。毕竟，这件事是要上奏天子的。
雁门关虽然是中州第一关，且北境军府的大帅府也在此地，但由于雁门关隶属雁门军州，因此，此关的把守还是由雁门军州负责。当然，雁门军州的主将级别远高于其他军州的一把手校尉。
杨业在雁门关待了四十年，与北蛮打过不少硬仗，就连定北侯也十分尊重这位老将军。甚至，军部也好几次想调杨业回京任职。只是被杨业拒绝了。
他的答复是希望老死于雁门。
至于皇帝赐予的爵位，也被杨业换成军功分给了下属。
……
莫泊桑在北蛮听说过杨业的名头，加上自己是过来投降的，因此并未在意对方的态度，而且甚是拘谨的回礼：“杨将军客气。”
“追兵有多少？”
杨业旋即问道。
“一起有两万狼骑，领兵的是王庭左大将哲别。”莫泊桑实言相告：“为了追上我，他带了三千狼骑先行。”
杨业看了看远处的尘烟，然后朝一名裨将道：“去请尉迟将军来。”
“于浩，你这次立了大功，可以回洛京了。”
一旁，一名绣衣卫百户朝于浩说道。
绣衣卫作为皇帝的眼睛，可以出入军中。至于雁门关这种地上，绣衣卫更加需要监察了。
不过北境军府的绣衣卫一直都很规矩，从不干涉军事。
“殿下，得罪了。”
于浩则朝莫泊桑鞠了一礼。
他到北蛮后，莫泊桑对其并不差。时间一长，于浩自然对莫泊桑有了些敬意。
“不怪你。”莫泊桑心里很清楚，今天要不是于浩，他根本进不了雁门关。
当然，莫泊桑心里还有另一层怀疑。
那便是自己的秘密是不是被于浩透露的。
可现在这种话他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来的。
毕竟，有时候，装糊涂会活得比较长久。
……
哲别带领的三千先锋狼骑距离雁门关五里的时候，停下了。
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传到了雁门上。
“交出莫泊桑，不然兵戎相见。”
“前锋三千人，后面还有一万多，但一时半会估计来不了。”
雁门关上，杨晔朝一位中年将军说道：“将军敢出战吗？”
莫泊桑闻言甚是诧异，因为中州对于北满狼骑基本都是防御，很少出战。
“他们三千，正羽也是三千，有何惧。”
中年将军便是尉迟峰，他由于驻守须陀陵失职，被明宗陛下派到了雁门关效力。
尉迟峰身为正羽军主帅，加上祖辈传下的爵位，便是定北侯也不敢在他面前托大。因此，正羽军很快便在雁门关落了脚。但尉迟峰却并未打算在这里继续过安稳日子，他要求出战。
“春天很少有大战。”
对此，定北侯有些无奈的回道。
他总不能派尉迟峰带着正羽军出关寻找北蛮主力决战吧。虽说洛京的旨意说得很清楚，可以让正羽军出战。但说归说，万一正羽全军覆没，定北侯可不好交代。
毕竟，正羽军与护国公府的关系是极为要好的。
而护国公府，那可是大晋的第一世家。
当然，定北侯与正羽军也有些关系。那便是他的祖辈曾经是正羽军的一名校尉。
“正羽愿意等。”
面对定北侯的回答，尉迟峰甚是坚决的回道。
之后，正羽军的大营便建在了雁门关后面。
而尉迟峰也与杨业逐渐熟悉了。
“一切小心。”
杨业说完又在尉迟峰耳边小声说了句：“若是不行，可以将狼骑引到天王破甲弩的射程之内。”
尉迟峰没有说话，握着长戟走下了登城道。
“是正羽军？”
莫泊桑问杨业。
“这一战可不是为了殿下，而是为了中州。”杨业回道。
……
正羽军冲出雁门关的时候，城头的号角响了起来。
三千正羽，俱是白甲。
胯下战马也是白色的。
不过这些战马的眼睛一片鲜红。
为了对付北满狼骑，北境军府做了很多试验，最终，他们在战马身上做了些手脚。
那便是给出战前给战马喂一种丹药，让战马的性情变得极为暴躁。
而他处于狂暴中的战马，自然不会畏惧狼骑。
当然，这种办法也有坏处，那就是骑兵不易控制战马。还有就是战马失去药效后，容易倒下。
因此，服用丹药的战马只能负着骑士短战。
不过正羽军这一次出战，并不担心这些。因为他们的马匹不是普通的战马，而是清一色的虎贲马。
虎贲马，跟北蛮的龙骧马差不多，都是玄兽产下的高头大马，不禁速度快，耐力也好。
不过，再好的马在狼骑胯下的白狼眼里，都是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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