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苏打水，”莉莉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沃尔特，你到了多久？刚才在楼下停车浪费了一些时间。”
虽然那个同声翻译机器的声音有些硬，好在速度够快，张小明慢慢地适应了它。
这时，那个坐在双人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才放下手里的《纽约时报》，抬头说，“没有多久，莉莉，到你这里就像在家一样舒服。”
“你真会说话，”莉莉笑了。
她对张小明说，“来，介绍一下，你的coach，我们聘请的导师，沃尔特.波克先生。
这位就是张小明先生。”
刚才进门时，沃尔特背着光，还有报纸挡着，所以张小明没有看清他的脸。
看起来，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个头吗在白人中应该算中等偏矮，脸庞轮廓带有一点的意大利裔特征，唇上和下巴周围，都留着胡子。
唯一给张小明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大大的深棕色眼瞳，看人时让人感觉，在他面前一切都无可掩饰。
沃尔特没有站起来，他做个手势，示意张小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然后，用夹着小雪茄的左手，指指茶几上打开的烟盒，对张小明说，“要不要来一颗？”
张小明摇摇头，“我还是抽我的吧，”他掏出了红色的万宝路，打开烟盒，朝向莉莉，“你要不要也来一支？”
莉莉摆摆手，“我抽我的白万，”说完，从她办公桌上白色的Marlboro Lights中，抽出一颗，自己点上。
沃尔特把报纸叠起来，放在茶几上，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你来自哪里？”
“中国，北京，郊区。”
“哦，北京，好地方。你们那里出一种高粱酒，叫二锅头。这个，”他指指桌上喝了一半的一瓶酒，“占边波本威士忌，也是43度，美国的二锅头。”
他抽了一口雪茄，把烟气喷到空中，在阳光下袅袅漂浮，几乎罩住了他的面容。
“你能够被训练出来，”他接着说，“天赋，想在每个行业出头，都需要天赋。”
张小明没有说话，他看看莉莉，而莉莉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讲。
“你喜欢什么运动？”
“嗯，喜欢打打篮球。”
“篮球？”他哼了一声，“这更是个要天赋的运动。你就是跟着乔丹学5年，也打不过布鲁克林街头的那些小子。”
张小明刚要回应，他抬手止住了他，“没关系，你将来不会靠篮球吃饭。更重要的，是confidence，自信。”
他转头看看莉莉，回过头继续说，“自信，懂吗？我接触过不少的东亚人，你们的文化很伟大，可以把所有人像胶水一样粘在一起。
但这里是美国。美国是什么？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战场，每个人就像一个个的沙拉块，虽然被拌在一起，但是都还保持着自己的味道和棱角。”
他又抿了一口酒，“你结婚了没有？”
“没有。”
“有没有女朋友？”
“还没有。”
他微微笑了，“不要过早结婚，孩子，至少到30岁之前不要。
在这之前，你能做很多事情。但是如果你结婚了，就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了。”
“什么事情呢？”
“就是哄你的老婆，哈哈哈哈......”
说完他开怀大笑起来。
张小明暗想，这位是不是已经开始有点高了。为了掩饰，他也端起苏打水喝了一口。
莉莉听不下去了，“沃尔特，不要把你自己不幸婚姻生活的阴影，传给我的新搭档，好吗。”
沃尔特马上摆摆手，“好的，好的。”
接着面对张小明，“我和莉莉一家认识好多年了，从她妈妈开始就是好朋友。
哦，你住哪里？”
“嗯，华尔道夫酒店，我还没有过去check in。”
“华尔道夫？一切文明的焦点？他们还是这么老派。”沃尔特摇摇头，自言自语，
“不用担心，莉莉会安排好一切的。
明天上午8点半，我在酒店大堂里等你，我们先活动活动筋骨去。”
说完，他站起来，拿起衣帽架上的围巾戴上，“莉莉，我走了。”
“要不要帮你叫辆车？”莉莉走上前送他。
“没事，天气这么好，我可以沿着第五大道散散步。
明天见，孩子。”
送走了沃尔特，莉莉关上门，“别在意，他就是这么个人，你会适应的。”
沃尔特走了，张小明感觉放松了好多，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远处新泽西的绿色大地。
3月份的纽约气温也就不到10度，但是这间办公室的采光很好，灿烂的阳光抵消了微凉的体感。
“莉莉，我怎么觉得沃尔特很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你有没有看过《谍海计中计》？”
张小明终于想起来了，“影帝阿尔.帕西诺！”
“可是莉莉，那是一部2003年的片子，你怎么会知道？”
莉莉耸耸肩，“在这个世界，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同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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