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好好活下去……
这句话，墨轩明明只说了一遍，可在莫玄耳边，却似加了回声，不断回荡。
话音落下，墨轩身后萦绕的那一缕混沌之气陡然爆发，将他的身躯包裹，包裹又消融。
到最后，已经看不见墨轩的实体，他完全与这缕混沌之气融为了一体。
嗡！
墨轩消散后，这缕混沌之气完全失去了控制，哪怕是莫玄用尽全力调用混沌法则，竟也无法对这混沌之气有任何影响——
——这混沌之气中带有的神性，来自利维坦，而不是莫玄！
这里是莫玄的精神世界，哪怕利维坦在现实中死亡，这抹神性依然能够存在！
紧接着，这混沌之气不受控垂直下落，竟是直接融入莫玄的精神世界。
一阵轻颤，莫玄只感到大脑一阵刺痛，刺痛过后，是无比舒畅。
这缕混沌之气弥补了他精神力的不足，随后，由于墨轩的离去，两种法则的神性向上攀升，轻而易举渲染了整个大脑。
嗡！
又是一声轻颤传来，只不过这回，轻颤声直接传入莫玄耳畔。
猛一睁眼，他的肉身再度被他掌控，眼前，熟悉的卧室消失，再度沦为一片黑暗。
可这回不同，莫玄只是凝视了黑暗三秒，甚至都未调用精神力，眼前的黯淡自动散去，眼前如白昼般清晰。
“这……真正的主神级嘛……”
自言自语着，周围整个黑暗囚牢，似乎都感受到其内一位双法则的诞生，直接被莫玄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神性撼动，晃荡起来。
刚刚的轻颤声就来源于此。
而莫玄呢？还在感受这份能看穿黑暗的能力。
如果此刻黑暗囚牢中存在第三者，必定会发现，莫玄的双眸不论眼白眼珠都已隐没，在双眸表层，蒙上了一层灰雾，而莫玄，就在透过这层灰雾，看穿黑暗。
这灰雾，与外界犹格·索托斯释放的迷雾很像，只不过，效果相反。
外界笼罩全球的迷雾，阻挡视线，滋养神秘的诞生；
而莫玄的这灰雾，看穿虚妄，在极大程度上顺应了斩神世界的规则，遏止着神秘的出现——
——当然，莫玄暂时掌握不熟练，做不到将这灰雾透体而出，去影响其他事物。
“竟是这样……”
看穿黑暗囚牢的黑暗，莫玄自然目睹到了无数寸光阳的副人格，只是这回，他直接看穿这些人格，看清本质。
这些人格与墨轩不同，并非寸光阳主动诞生，而是由一团团阿撒托斯力量构成。
至于阿撒托斯的力量……
唔……
一缕殷红从莫玄眼角流下，事实证明，他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主神级别想去窥视阿撒托斯，妥妥没事找伤来受。
阿撒托斯之脑都能让一个人类疯狂到这样，那阿撒托斯的本体，究竟有多混乱？
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想法，莫玄神色一凝，精神力完全透体而出，谬论法则融入精神力，直接无视了整个黑暗牢笼的空间封锁，将其完全笼罩！
一览大局，所有人格的排列顺序、年龄顺序……落入脑中，牢笼的规律瞬间明了。
这是阿撒托斯力量构建的牢笼，这话没说错，但要知道，这群人格内蕴含的，就是阿撒托斯的力量！
而从人格方面看，不论是性别、物种还是年龄，距离寸光阳主人格最遥远、最不搭边的，需要阿撒托斯的力量自然越多。
同时，这人格就很可能是整个黑暗囚牢的中心所在！
筛选着一道道人格幻影，最终，莫玄将目标锁定在整个囚牢中心位置的一道人格。
这人格——好吧，应该叫兽格了——呈现出来，是一只草鱼！
不用说，鱼类跟哺乳类相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只是……额……
为什么寸光阳会诞生一道鱼类兽格？
这其中有阿撒托斯力量作祟不假，但人格的拟造，完全是需要以寸光阳主人格的记忆为模板。
砰！
疑惑着，莫玄手没停，混沌法则借用来空气中的风之法则，莫玄身形一晃，再度出现，已在那条草鱼旁。
毫不留情，混沌吞吐，草鱼人格完全破碎。
之前莫玄无法触及这些人格，完全是因为人格中带有阿撒托斯的神性，可莫玄的精神力还是凡人的状态。
人神之隔，宛若天堑。
什么？你问为什么莫玄的肉身法则力量也打不到？
拜托，人格当然需要精神力量去破解，这就像你用子弹去射击鬼魂，有用吗？
“不可能……你为何能如此轻而易举战胜你的副人格，不可能！”
黑暗囚牢被破，在地下的寸光阳瞬间有感知，歇斯底里的嘶吼从地下传来。
“呵，可不是所有的副人格，都跟你的这些难缠。”
莫玄埋下头，望向右手背，那里，在原本的地方，一道银光闪过，混沌烙印再度显现。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最开始与利维坦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不正经唠嗑的时候。
闭上眼，精神力沉入这烙印中，莫玄看到了一片熟悉的、无法用言语说出色彩的海洋……
混沌海……
掌握了混沌法则后，莫玄才发现，这混沌海中蕴含的，并不是海水，而是一缕缕自然界不同法则的力量，每个力量都是一滴混沌海海水，在这海水中，是曾经掌握了这法则的神明记忆！
拥有混沌，守望混沌……原来是这个意思……
莫玄神色一动，他突然感知到，这片混沌海再度扩大几丝，新诞生的水滴中，有一滴蕴含凌厉剑气，有一滴闪烁不朽光辉……
混沌，只记录神明的记忆，只记录法则的归宿……
而谬论……莫玄会心一笑。
谬论，已经存在于世界各个角落了，主要的来源是普通人。
谁都会犯错，尤其是普通人。他们没有禁墟，没有法则，无法去弥补犯下的错误。
而这些错误，就是组成谬论法则的一部分，壮大着法则本身。
“行了，跟你这克系走狗也没什么可谈了，单挑，奉陪到底！”
莫玄神色严肃起来，步入电梯。双手一抖，右手用混沌法则凝聚出一把直刀，左手是谬论法则凝聚成的剑。
电梯门缓缓关上，将两种法则的力量完全内敛在狭小电梯间中，也昭示着一场动荡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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