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突然一把将她抱上马，她惊呼一声，然后稳稳落在马鞍上。
“刚才过来时，你舅母就请我帮忙去山上看看。正巧你就来了。”肖澈没有上马，而是牵着马缰绳。
“来人，抽调一拨人去半山腰苏府并去寻找裴家女眷，找到就送回京中裴府。并告知裴老夫人，裴大小姐已送还给苏夫人。”
“是，大人。”一队锦衣卫领命。
“那个，我祖母她们在苏府家丁护送下往东郊去了。”裴芳菲提醒。
“你们分头行动。”肖澈嘱咐道：“我暂且在苏府等着，天明后来回我消息。”
“是，大人。”这些锦衣卫说完就分头走开，速度之快。
马蹄声渐渐远了，夜风很冷，裴芳菲裹紧了大氅，上面好像还带有肖澈的余温。
没走多久，肖澈就带着剩余锦衣卫护送裴芳菲到苏府门口，刚才锦衣卫就来过，所以这时，苏府家丁放心打开大门，牛氏冲出来，激动道：“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舅母，你没事就好。”裴芳菲自己下马，差点没站住，肖澈顺手扶了她一把，然后又放开。
牛氏看了一眼这个冷面锦衣卫，这个小子，她是认识的，毕竟曾经上苏府门带走苏老太爷回四扇门问话的。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牛氏拉起裴芳菲的手，又瞥见她身上这件是男人穿的那种大氅，猜测可能是这位肖大人的。
“我到南溪山山脚下，准备上山，看见对面山下冲下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跳河游过来，便静静等着，哪知就是裴大小姐。”肖澈先开口。
牛氏挑眉，“你怎么这么傻，这大冬天的，游水做什么？我有仆妇家丁保护，为何还要回头找我。”
肖澈站在一边，一双眼将四周看了个遍，好像没听她们说话，但又插嘴道：“确实像只傻猫。”
他一直觉得她长得像自己养的小猫，有股子傻劲又挺可爱的。
牛氏听见了，轻笑一声，“快随我进入沐浴换衣裳，要着凉的。”转头对肖澈笑道：“肖大人，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到府上坐一坐，喝喝茶再走？”
肖澈微微颔首，“打扰夫人了。”
“哪里，能请到您是咱们这种人家的福气。”牛氏随后带着肖大人进去，身后还有一群锦衣卫。
此时，南溪山下所有的庄子都亮起了火光，各个庄子幸存的人都知道四扇门锦衣卫杀过来了，将乱军和贼子全部灭了，有的庄子清点损失，有的清理死尸，有的回京中府邸报信，总之是个生机勃勃的夜晚。
待裴芳菲沐浴完毕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牛氏正在前院主厅里喝茶，另一边的主位上已经没有人，只有一杯仍旧冒着热气的茶。
“舅母。”裴芳菲坐下，立即有婆子上了一碗红糖姜茶。
“快把这个喝了，我怕你已经染了风寒。”牛氏叮嘱，“以后不管遇到任何麻烦都不要跳河。”
“嗯。”裴芳菲喝完之后，问了一句，“肖大人走了？”
“他前脚刚走，你就出来了。”
“那我祖母她们可有消息了？”
“放心，一切都好，已经由锦衣卫送回裴府去了。”牛氏笑道：“我原想着今夜就在庄子上住一宿，怕你祖母着急，还是我先送你回裴府去。”
“不用麻烦，您自己回苏府，我自己回裴府，我想，外祖父和舅舅也着急得很。”
“这有什么，我先送你回裴府，然后我再回去，我带的人多，不怕。”
不一会儿，门外又来了一堆人，领头的就是姚黄。
姚黄一进门就哭着跪下，她衣衫有些凌乱，发髻也是，都是夜风吹乱的，“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夫人了。夫人放心，一切都好。”
“嗨，你这丫头伤感什么。既然一切都好，咱们也该回苏府去了。”牛氏也心存感恩和侥幸。
之前有乱军破门而入，还有贼人翻墙进来趁火打劫，府中家丁和仆妇们是跟他们周旋混战过一刻钟的，还好那个肖大人随后赶到，否则自己不知能抵挡多久。说起来，这个肖大人倒不像其他锦衣卫那么冰冷不可接近。但牛氏曾听楼冠山说过，锦衣卫的人都是嘴巴紧而且难以接近的，不是他们不放消息，而是很可能暗中投靠什么别的势力，所以轻易不敢拉拢。
就连曹霹维都说，锦衣卫的官僚都不好接近，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搞不好就是一个大坑。
等姚黄缓了一会儿，牛氏就带着一大群人出发回京，虽然已经夜深，但路上人还挺多，都是各府邸的婆子家丁们来来往往，有的还运送着家当，今夜也巧，城门大开，各郊京都指挥使的兵马都列阵齐在。
牛氏掀开帘子看了一下，猜想二姑子的夫君裴霹维应该也没空回府，正在当值。
裴芳菲也看了一眼外头，就像白天似的，车水马龙，看来这场动乱，影响的人还挺多。不知宫中、各部衙门是个什么情形。
牛氏将裴芳菲送回裴府，她笑道：“我还得回苏府看看，改天再来问候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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