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宴抱着苏意最先准备下楼。
只是在转身的刹那，无声地示意江樾处理好大堂里的事情。
除了崔老三的变异部位样本，还需要处理的自然是一直晕到现在的金刀。
至于这人是真的毫无知觉的晕厥，还是在装晕，都不重要了。
总归是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的。
云宴也好，江樾也罢，他们都不会去给自己留下麻烦的祸根。
换了个姿势被横抱在怀里的苏意靠着云宴的胸膛半眯着眼，天还没亮，适合睡觉。
紧贴在身前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意渐浓了。
云宴默默地将人抱得紧了些，就连下楼的步伐也慢了几分。
提着手电照明的苏嘉奕和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赵冉跟在云宴身后，肩上扛着两把长刀毫无用武之地的楼尚也难得没有再多话。
只是被遗留在最后的沈星遇和江樾客气地点点头打个招呼之后，又在专注自己的事情。
沈星遇看了眼头也不回准备跟着几人下楼的小瞳和小牧，手里的刀差点就掉了。
他这个主子到底还有没有地位了？
“小牧，回来。”
小瞳身手灵活轻巧，想了想下面几层根本没有清理过的丧尸，沈星遇决定就随它去了。
不过，这羊总不能他一个人哼哧哼哧地赶吧。
“嗷嗷。”
——主子，干嘛呀，干嘛呀？
摇着尾巴折返回头的小牧低低地嗷嗷了两声，一张黑白分明的狗脸还委屈巴巴的。
仿佛偷溜不成依旧被抓回来干苦力的模样。
好哦，没溜掉。
“干活，赶羊。”
沈星遇的命令简单明了，抬手示意小牧去将那群瑟瑟发抖的几只羊给赶下楼。
“嗷嗷嗷。”
——怎么赶？主子你没教啊，要不你示范一下？
“......”
沈星遇眼神莫测地闪了闪，沉默的表情似乎在暗示狗子要么自己主动赶，要么就只能限制行动了。
使用异能操控一只狗，和操控六只羊，哪种更省力很明显吧。
江樾拿着匕首动作利落地割下崔老三爪子上的一块皮肉组织，又拿出一个小瓶子装好。
看到沈星遇和自家狗子的跨语言沟通场面，有些看不懂地开口。
“小兄弟，你这狗估计是不会赶羊吧？”
沈星遇面色平静，看着小牧那耍小聪明的样子，到底是忍住了扔狗的冲动。
“专业对口，要是赶不好，那就别上车了，一路锻炼回去吧。”
江樾瞥了眼朝着羊群瞬间一跳两米高的狗子，闭嘴了。
对不起，是他低估了狗子的能力，边牧还得是边牧啊。
羊群乖乖地被小牧赶着下楼，身上那花花绿绿的裙子下楼的时候还一颤一颤的，着实有点辣眼睛。
感觉身边变得安静下来的金刀，双眼悄咪咪地睁开了一条细缝。
由于晕倒的位置太好，金刀身上除了溅上了一点血迹，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
只是还没等他长舒一口气，一把冰凉的匕首就抵上了他的脖子。
“我问你，除了卞长远的授意，还有谁让你们来杀南乔。”
江樾眼底墨色浓郁，握着匕首的力度压迫十足，哪还有刚刚那副邻家大哥的模样。
他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冲着南乔来的，而他和南乔的关系，不少人都知道，也因此上了他们的必死名单。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只是，听老大的......他们也只和老大接头的......”
金刀半分不敢动弹，生怕动了一分，大动脉就保不住了。
脖子上的刀又近了一分，金刀顿时哆嗦起来。
“等等等......我知道，他们是在害怕南乔，因为南乔会影响他们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重大项目。
然后......还有，因为害怕南乔的奶奶......”
“啊——”
被倏然抹了脖子的金刀最后只来得及短促地大喊一声，双目圆睁中，只能无助地捂着自己的脖子。
不过一切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江樾面不改色地拿起一片碎布料擦了擦沾满血色的刀刃，直到金刀已然没了生息之后，才收起了样本和匕首转身下楼。
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南乔的，谁也不行。
南乔的奶奶，那个唯一一次见面就是在小区楼下唠嗑的郑老教授，没想到他们还会忌惮这样一个老太太。
不过郑教授年纪大了，虽然和南乔分隔两地，现在在W市基地，但是他不确定是不是也会有人打她的主意。
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让南乔知晓。
人心叵测，复杂多变。
江樾突然觉得有点心寒，也有点心累。
如果他遇到的幸存者都是苏妹子这样的，也许会轻松很多吧。
至少，所有的情绪，开心或者不开心，喜欢或者不喜欢，都会简单纯粹地表达出来。
末世里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将自己包裹在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膜之中，哪怕是他自己，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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