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儿不是集市，而是……一所学院？”
看着这满街道摆满了摊位，而且，还有不少明显是学生在那儿摆东西的地方，陈安惊呆了。
在他看来，与其说这儿是学院，倒不如说，这个地方是一个摆摊的好地方。
因为，除却那明显一看就是生瓜蛋子的学生摊位，还有不少是一些大婶儿，大叔在那儿摆着。
莫云凡也是挠头，有些许不好意思。
“之前的时候，就有听说这个学院的生员很少。据说除了好多上不起学的人会来，旁的，几乎都被玉树，还有别的学院招走了。我也没想到，不过半年的功夫，这学院的人，好像……大概出来摆摊了？”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准确说他们就是学生摆摊。因为……那一位应该是他们的夫子，正在收摆摊费用。”
陈安会确定那位收费的人是夫子，全因此人一路走来，有不少人打着招呼叫着林夫子。
一个夫子，居然毫不害羞的在这儿收摊位费，且，这些交摊位费的学生，看起来还很尊重他，这让他对这位古怪的夫子，也有了很深重的好奇心。
要知道，这儿不是现代，这可是在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古代啊。
一直以来，大多数读书人就有清高到视金钱为粪土，且觉得那东西就是阿堵物。
哪怕是现代，有不少所谓的高知分子，对金钱总是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
然而这一位，没觉得读书人挣钱摆摊有何为难之处，这……就有意思了。
“这位帅气的哥儿，本摊位代做功课，也可以代抄书籍，但凡有抄写或者是代写的功课，都可以代劳。价格好商量，一切都不是问题。”
“来呀瞧一瞧啊，只要教你认五个字，只收一文钱，包教包会，不会不要钱呢……”
“卖画呢，小生画的画，可以糊窗，也可以让家里孩子启蒙……”
……
或许是夫子来收费的缘故，刚才还闷不吭声的一群学生摊儿，这会儿居然争相招徕起客人来。
陈安一脸兴奋的盯着面前这位哥儿，对方虽然脸红红的，眼睛也羞涩不太敢看他，不过，好歹把招徕客人的这一套说囫囵了。
眼神落到下一推位，这一位居然在卖……黑乎乎，看起来像是饼子的东西？他凑过去，那位小哥儿也赶紧结巴着招呼。
“小哥儿……我……我打的黍米野菜饼子，很便宜的，三个铜钱买两个。若只买一个，就……就两个铜钱。”
虽然这娃招呼客人的声音太秀气，不努力听都不一定听的清楚在说啥。可好歹也还算是说全乎了。
看他一边可怜兮兮的招呼自己，一边不断的偷瞄不远处的林夫子。
陈安哈的笑出声来，直接大步往那位林姓夫子走去。
“林夫子在上，请受小生一拜。”
那位林夫子虚扶了扶，本来兴奋的往前大跨步了，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妥，就又端着一张骄矜的脸。然后一脸兴奋的盯着他身边的莫云凡。
“嗯，免礼免礼，这些个摊位，是我让学生们前来练习生活，尝尽人世百态，最好是自力更生才摆放的。几位是要来淘换些好东西，我可以让人带着你们去闲逛一番。当然，老夫也是可以陪俩位公子闲逛的。”
咦哟，还真是脸皮厚的夫子呢。要不是他一路被人尊敬的叫夫子，真怀疑能说出这般招客话的市侩人，他真不是一个商人？
“我们不是来买东西……”
费长云听莫云凡这话后，脸色瞬间就变了。“既然不买东西，那俩位公子到我们学院来闲逛个啥，呵，我知道了，你们又是玉树学院的人吧。告诉他们，我们打死也不关门。哼……”
这一番话落后，陈安留意到，这摆摊的一群学生，有的期盼，有的则满面悲愤。更多的，则是惶恐和难堪的。
这俩所学院一直都有别苗头，但看这些人的反应，似乎最近的矛盾加剧了。
扫一眼这现场集市，陈安的兴趣越发浓郁。这种勤工俭学的方式，在现代都少，更别提古代 。
对面前这位林夫子，更是感官极好。要知道，一般有学识的人，都是清高者居多。而这位，却在教书之余，提倡自力更生。
现代灵魂的陈安，觉得这样的夫子，最适合他现在这情况了。
他拽着莫云凡悄声问了一句。
“这位夫子是有真才学的吧？”
“有，据说是个禀生。但是后面就没再有寸进……但他和玉树学院的人比试过，每次都是稳打对方的脸。也就这十来年不怎么参与比拼。要不然这学院的名气不至于如此。”
懂了，看这位林夫子，应该是有聪慧的头脑，至于说没有中举或者是中选状元之类，那必定是得罪了人之类的。
想通了，他就含笑着冲这位林夫子询问。
“不知道你们学院还招学生不，又是如何个招法？”
本来都觉得这俩人搁面前有些烦人的林长云，听他这一问，一双眼睛又亮了。
那一瞬间，莫云凡有种对方不是在看自己是学生，而是……看着一堆的银子。
刚才还撵人走的男人，又热情亲热的拉着他手。
“招啊，招啊，我一瞅你这孩子就觉得跟你极为投缘。你们要是来了，学费免费，只用出一些生活费用就行了。嘿嘿……读书人嘛，谈钱多俗气。”
有这么好的好事儿？
就冲对方看自己是小银锭，看莫云凡是大银块儿的兴奋劲……陈安表示，这话他就不能走肾的听。
莫云凡听的肝颤。
他赶紧把陈安往前一拉。“不，不是我报名……是，是……是我大哥要来进学。”
“是你啊，也行，也行，我就说一看你就跟我有缘分么，好孩子，我们学院招生，就爱招你这样诚实，又肯干会吃苦耐劳的学生啊。
到我们学院来，三年逢考必过，五年逢考必成材。十年八年，必定中举成状元走街溜马……
最为关键一点，只要你舍得干，我们学院免费读书啊。真的，你看看我这出来摆摊的大多数学生，可都是免费进学的。”
这吹的……就算是摆摊的老弟子们都听的满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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