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郗年没有离去，在墨曦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一边玩手机一边陪她吃饭。
墨曦见她坐下，这才开始夹菜。
“我要开动了！”她夹了离她最近的一个菜，食物入口，顿时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味道不错，你手艺很……”
她话没说完就顿住了，眼中的惊喜化作震惊，像电脑死机一般僵住了。
意料中的夸赞没有来，郗年抬眸看去，突然对上了墨曦已经有些颤抖的双眸，那双眸子已覆了一层雾气……
此时的墨曦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往日的高傲高贵在一瞬间分崩瓦解，只剩下被抛弃一般的无助和悲伤。
她颤抖的眸中蓄满了泪水，眼眸轻阖之时，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郗年对这一变故很是不解，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悲伤的女孩就喃喃开了口：“像妹妹……像妹妹做的……”
她说着放下筷子，双手捂着满是泪水的脸，浑身颤抖着，低声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别哭呀！”郗年没有听清墨曦的喃喃自语，她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忙起身，手足无措地哄她，“是不是饭菜不好吃，如果不好吃别吃了，你别哭呀，要不我出去给你买？”
郗年不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她不会哄人，尤其不会哄哭泣的人，但放任墨曦哭泣，她又办不到，遂哄得有些不知所措。
郗年尴尬地直抓头发，搜肠刮肚地寻找哄人的话，就在她快要乱成一团麻时，哭泣的女孩突然停了下来。
墨曦捂着双目的手缓缓从眼睛上方滑了下来，露出了她那双因为哭泣而通红的眼。只是，那双眼睛里已经没了柔弱。
她又恢复了她的高傲和强势。
“哭什么哭！”她突然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训斥旁人，“没用的东西，她才不需要你的道歉，她是心甘情愿的……”
郗年觉得此刻的墨曦有点可怕。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但墨曦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训斥她，那她是在训斥谁？总不能是训斥她自己吧！
郗年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地问她：“你……你没事吧？”
墨曦闻言顿了一下，抬眼朝她看去，泪水尚未散尽的双眼弯起，露出了正常的笑：“我没事，不好意思，刚刚被鬼附身了，让你看笑话了，那不是我。”
“鬼？额……”郗年一时语塞。
她觉得墨曦是在开玩笑，但她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墨曦刚刚的样子太奇怪了，要说被鬼附身一点都不奇怪。只是，真的被鬼附身的人是不会说自己被鬼附身的。
郗年怀疑她有双重人格。
“年年，你的手艺真不错！”就在郗年犹豫要不要直接问她时，墨曦又开了口，“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
“你有妹妹？”郗年心中的疑惑被新的好奇取代了。
“是呀！”墨曦眸中的泪水已经干涸，神色亦恢复如常，只是，哭过的眼还是有些红，看向郗年时，那眸中的笑容就显得有些妖冶，“可惜，她为了救我去世了。”
郗年闻言愣了一下，忙道歉：“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墨曦不以为意道：“不用说对不起，我每天都能想起妹妹，这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我不伤心。”
郗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讪讪‘哦’了一声选择了沉默。
她总感觉墨曦所说的‘妹妹’不是正常的妹妹，虽然她没有调查过天使渊，但其主要成员，她还是知道的。比如，她就不知道墨家还有一个二小姐。
恢复正常的墨曦似乎是真的饿了，也不再多言，安静地吃着饭。
郗年满心疑惑地看着她吃东西。
高贵的公主优雅从容地进餐，精致的五官挂着美艳的笑，有点妖娆，又有点冰冷，看起来，像一幅画风极端的动态美人图。
只是，随着餐桌上食物越来越少，画中美人含笑的眼又浮现了一层雾气，泪水啪嗒啪嗒又开始往下落……
这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郗年越发不解了。
她正欲开口询问，墨曦就先她开了口：“你的手艺是给谁学的？”
“没有给谁学，我是自学成才。”郗年有些得意地开口，顿了顿，又试探着问她：“怎么了？难道我做的饭菜让你想起了某位故人？”
墨曦抹了把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是的呢！让我想起了妹妹。”
郗年：“……”
这妹妹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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