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苒抬起头。
刚刚她还没注意到，这个人不是……
“是我啊大妹子！你还记得我不？早几年我在你这里拿那个口红，香水啥的卖，你还记得不？”郑水仙立马道。
“记得，郑婶子。”
“对对对，就是我就是我！”
“好久不见了。”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当年，她卖完那批货后，怎么也找不到林小苒人了。
老地方反反复复的去了好多次，也没有再碰到过，她就猜测，她是搬家了。
刚好，也是凑巧了，这次她在亲戚家的电视上看到了广告，才顺着广告地址找过来的！
郑水仙激动的一拍大腿：“你看看，看看，我刚刚就跟你说了，我七几年就卖这个了，你还不信！”
“这……”
接待员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林小苒，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没事儿，你忙你的。”
林小苒转头对郑水仙道：“郑婶子，你跟我来。”
“诶！”
郑水仙立马跟上，忽然想到什么，她从兜里掏出钱，数了十五块塞到林小苒手里：“大妹子，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钱啊！”
旁边的小玉眼皮子一跳，她该不会想拿这点钱，贿赂林同志吧？
“好端端给我钱干什么？”
“啧，你忘了，这是我当年卖的最后一批货的货钱。”
当时她们是先卖货，下次拿货的时候，给上次货钱的。
由于当年林小苒走得急，也忘了这事儿，这个钱也就一直没拿。
“亏你还记得。”
“记得，我咋不记得，这一码事儿是一码事儿，这个钱你拿好。”
“嗯。”
林小苒笑着收下：“郑婶子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
“对，我们家里的人都不信我，我就只好一个人过来了。”
郑水仙看着气派的大工厂，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大妹子，我知道你今时不同往日了，但我还是想跟你直说，我想继续卖这个，不知道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
她的销售口才，林小苒是亲眼见过的。
“真的啊？”
郑水仙高兴得：“哎哟，我跟你说，我那边还有好多亲戚朋友老姐妹儿啥的，就说你这个好用，一直找我要来着呢！”
“但是她并不符合加盟条件。”小玉在一旁提醒。
这次，不符合加盟条件的人很多，万一从她们这里开了口子，后面就不管理了，这点还是之前林同志再三强调过的。
一听小玉说到这个，郑水仙脸上的欣喜顿时褪去了大半。
“不加盟。”
林小苒摇摇头。
郑水仙脸一丧。
完了，这下没戏了！
“郑婶子，我想在省城开一家直营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上班？”
“直营店？”
“对，就是直接对接工厂的门店，店员的话，每个月工资是三十，干得好的，还有额外的奖励和提成。”
“真，真的吗？”
“真的。”
“我我我，我来！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来！”
一个月三十块啊！
卖得好的还有别的奖励和提成，这不比她家那口子挣的还多？
不对，她之前卖这个，投机倒把的时候，也比家里那口子挣得多！
自从她挣钱了，手里有钱了，有底气了，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日子！
郑水仙觉得，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就是遇到了林小苒这个大贵人！
八二年的春天。
恢复高考后，最特殊的一届的大学生毕业了。
这天，林小苒和一众好友同学站在毕业典礼上，从校长的手里接过了毕业证书，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拍了毕业大合照。
“毕业了，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按照分配的工作上班呗！”
“是啊，我分配到了财政，以后注定要天天和钱打交道了。”
“诶，小苒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我听说你拒绝了学校分配工作，说是把机会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我啊，我打算……”
林小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田薇打断了。
“哎呀，咱们就别操心她了，人家现在早就是赫赫有名的林厂长，林总了！”
“对哦，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林总，以后咱们几个要是混不下去了，还希望你今后多多关照啊！”
“没问题。”
知道她们开玩笑的，林小苒笑着应承。
“我们去拍照吧？刚好，我今天特意带了相机。”
“好啊好啊……”
“林同学，恭喜你，毕业了。”
这时，高义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谢谢。”
后面听人说，林小苒才知道，高义居然是高宏开的侄子。
高家出事儿的时候，他还在学校念书，没有参与家里的事儿，自然也没有被牵连，但是身边的关系，一落千丈。
去年毕业后，留校当了辅导员。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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