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希拉了拉柯洁的袖子，“大姨妈血崩没这么多量，听医生诊断结果吧。”
不知为何，顾希希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急诊女医生简单查体后眉头的川字更明显了。
此时陈梦瑶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医生那一刻，她整个人一愣，下意识地往后缩。
“别动！”
女医生握着她的手问，“有过敏史吗？”
陈梦瑶怯弱地摇头。
“有不良性生活史吗？”
陈梦瑶沉默几秒后，“医生，能让我同学先出去吗？”
医生抬头看着顾希希三人，顾希希很自觉地转身拉着柯洁朝外走。
“希希，你，你能不能留下陪我。”
已经往外走的顾希希和易洋对视一眼，易洋小声道，“我和柯洁在外面等，有事叫我们。”
易洋、柯洁离开后，陈梦瑶点头，“医生，我，我一周前做了人流。”
医生面无表情看了陈梦瑶一眼，转头吩咐另一名年轻医生，”血常规、宫颈B超.......另外病人血压低，立刻葡萄糖补液。”
年轻医生点头，快步离开。
顾希希没有太诧异，之前她隐隐有一种猜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人流后出血。
护士给陈梦瑶扎针输液，陈梦瑶此刻人很虚弱，脸色比入院时好了不少，但依旧苍白。
陈梦瑶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希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顾希希平静的语气，让陈梦瑶不由地转头。
四目相对，陈梦瑶不信，“你们肯定看不起我。”
“放心，我不会把你的情况透露出去。”顾希希看着陈梦瑶，见她眼里的担忧一点点流失。
果然被她猜对了。
她怕别人知道。
那干嘛留下她？所有人出去不是更好？
内心疑惑丛生，但她面上一片平静，仿佛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谢谢。”
“要叫你男朋友吗？毕竟——”
她想说毕竟肚子里流掉的是他造出来的，但想想还是觉得尴尬没说出口。
“别，别打了，早上我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接，别告诉他了。”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啊？”
顾希希看着一脸茫然的陈梦瑶，恨铁不成钢。
但考虑到她才从昏迷中转醒，便压了压自己的火气，“你刚流产，又出了这么多血，肯定要好好休息，你男朋友不照顾你吗？”
陈梦瑶支支吾吾，“他说十周不到，流了就能下床。”
草！
顾希希暗骂。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还有，总要吃点有营养的吧？”顾希希说到这，忽然想到辅导员还在外面，“那个，辅导员估计已经打电话给你家里了。”
陈梦瑶脸色顿时慌张起来，“我不想让家里知道。”
她手足无措，“希希，你帮我跟医生说，我的病情我自己知道就行。”
顾希希无奈，“我去叫刚才的医生，你自己跟她说。”
“希希，你能不能帮我......”
顾希希摇头，“不能。”
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陈梦瑶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眼中的失落尽显。
与医生打过招呼后，她当着顾希希的面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你别担心，我就是大姨妈来了出血比较多，老师估计是吓坏了。”
“嗯，放心吧，我寝室的同学都在，她们会照顾我。”
说着飞快地看了眼顾希希。
见她低头在看手机，便收回视线。
“妈，你别赶过来了，大老远的，你来了我就好了。”
“妈，钱够用，你别转给我了。”
“嗯，真不用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顾希希打字的手一顿，心里腹诽，才怪，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把自己照顾成这个样子？
之后，辅导员进来了解情况，陈梦瑶依旧用同一套说辞把辅导员哄走了。
医院的护工进来，“陈梦瑶吗？”
陈梦瑶点头，“是的。”
护工：“去B超室做个B超。”
二十分钟后。
“陈梦瑶，你之前的流产在哪家医院做的？”女医生手里拿着几张报告，依旧面无表情。
陈梦瑶心里一紧，“在，在一家小医院。”
“宫腔内有与妊娠有关的组织残留，子宫不能正常收缩，闭合血窦。简单地说，需要重新清宫。”
“重新手术？”陈梦瑶没想到这个结果。
她浑身无力，上一次手术的场景再次浮现，“能不能吃药，我不想做手术。”
“残留组织必须清理干净，否则会持续出血，严重会引起引起子宫内膜炎。”
“我不要......”
动手术三个字陈梦瑶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顾希希冷冷的语气将她打断，“不做手术，你打算让残留组织烂在里面？”
“不做手术，子宫不想要了？”
“刚才不是答应你家里人，说会好好照顾自己？你想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让你爸妈大老远赶过来？”
“希希，你别说了，我做。”
话音刚落，女医似是松了口气。
“情况紧急，联系妇科，下午安排手术。”女医生吩咐助手开术前检查，又匆匆往外奔去。
陈梦瑶一脸颓废，眼中蓄着泪水。
顾希希盯着女医生忙碌的背影，不禁想到陆丰。
他也会这么忙吧？
八年本博期间考出执业医师证，毕业后经历三年规培，各科轮岗，穿着白大褂，奔波在前线......
博士毕业，陆丰26岁。
三年规培，陆丰29岁。
怪不得后世有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一番折腾，已经十一点半。
“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带。”
“不想吃，随便带点什么吧。”
顾希希离开急诊病房，柯洁、易洋围上来，“梦瑶没事吧？”
“没事，先去吃饭吧。”
易洋欲言又止，刚才她在外面听到推陈梦瑶做B超的护工事后与另一个护工感慨，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被人搞大肚子，流产还不选个大医院，沦落到二次手术云云。
顾希希既然答应陈梦瑶对她的病情保密，有些话她就当做没听到。
刻意忽略易洋的眼神，大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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