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
肖尧这边话音才刚落，大门那边就闯进来几个慌张的年轻人。
“我爸呢？”
“我爸呢？怎么回事？”
“这位家属，请先冷静一下，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值班护士赶紧上前制止对方的大喊大叫，一边询问道。
“蔡建国。”
“我爸叫蔡建国，今年72岁。”
“好的，我现在就为您查询，请稍等。”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敲起。
“不用查了。”
肖尧和郑医生走了过去。
“你父亲刚被送去检查了，你是病人家属？先去了挂号那里交一下检查费用，我在办公室等你，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了解。”
“哦哦，好，我这就去。”
……
办公室里。
郑斌元拍了拍肖尧的肩膀，脸上带着笑容。
“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处理，我负责旁听和补充。”
老李今儿早临走的时候可是特意拉着自己唠了半天的家常。
说到底，无非就是想让肖尧这个新收的学生在急诊科这段时间能够多多积累经验。
啧！
他俩好歹也有个几十年的交情了。
再加上肖尧来的这近一周的时间确实表现不错，处理事情也是相当的圆滑，可圈可点，多多培养一下，没什么大毛病。
“好的，谢谢郑医生。”
肖尧这边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有摆出受宠若惊的一副姿态，而是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脑海里开始回忆起刚才检查的过程是否有问题，又或者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吱嘎一声，拿着刚刚缴完费用的单子，病人家属推门走了进来，眼底的焦急之色难以掩饰。
“医生，我爸他到底怎么了？”
“怎么要做这么多检查？难道事情很严重？”
作为一个996的上班狗，蔡文杰属于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回家的主儿，天天累的不行，回到家里就盖头蒙睡。
他今天中午好不容易才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刚打算放松一下，伸个懒腰去楼下的咖啡店里点一杯咖啡，顺便配个拿破仑蛋糕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说是他爹在路上好端端的突然昏迷了，被好心人给打了急救电话送医院来了。
蔡文杰一听，立马就着急起来，赶紧噔噔噔的跑上楼跟上司请了个假，出门就打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司机就快开起飞了，好不容易紧赶慢赶的才把平常足足四五十分钟的路程缩减到二十分钟。
也正因为如此，蔡文杰现在除了知道他爹昏迷了，对好心人送到医院的这条消息以外，这啥玩意儿都不知道了。
“家属，你先别着急，来坐下慢慢说。”
肖尧亲自动手拿着一次性纸杯，倒了口热水放在蔡文杰面前。
“目前的诊断结果是，意识改变伴针尖样瞳孔，具体相关的检测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现在就是等着检测结果出来，我们才能够诊断确切病因。”
听到肖尧的这番话，蔡文杰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那个……
讲真。
多少有点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
“意识改变？”
“我爹傻了？”
额~
这话一下子就把肖尧给怼住了。
缓和了两秒钟，肖尧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其实我刚才说的意识改变，就是对各种急慢性意识障碍的非特异性统称而已。”
“简单来说这种障碍可以包括认知功能，注意力思维活动及意识清醒程度，障碍出现的时间可能是短暂的，也有可能是持久的，呈波动性或进行性加重。”
嗯……
蔡文杰低头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沉重的表情。
“所以说。”
“我爹果然是变傻了，对吧。”
“那他还能认识我这个儿子不？还知道亮亮是他孙子不？”
“……”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肖尧扶额。
我说前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俩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啊！
“病人家属，我想了解一下老爷子平常有什么其他的症状没？”
肖尧果断转移话题。
“比如出现了嗜睡，昏睡？又或者是最近情绪大起大落，特别悲观？”
“噢，你说这个呀，老爷子一直有失眠的情况，之前曾经也来过这家医院，开了点药回去以后睡得就安稳多了。”
蔡文杰想了想，开口说道。
“还有就是前几天我大姑打过来电话了，说是老家的什么亲戚好像去世了，然后我爹和那个亲戚关系好像还不错，就是那种什么七舅姥爷那种辈分的，我也搞不懂，反正这两天我爹的情绪就不咋滴好。”
忍了又忍，蔡文杰还是忍不住的吐槽起来。
“也不知道这老爷子是咋想的，你说好端端活着不香吗？我，儿媳妇，还有孙子可都住在家旁边的3号楼，想见随时都能见的那种。”
“这是多少老人日思夜想期盼的生活呀，可我爹就不这么认为，就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跟我说，等他死了以后一定不要花那大几十万买墓地，就把他一把火给烧了，把骨灰给撒大海里去，活着的时候没机会周游世界，等死了以后一定要去整个世界玩玩转转看看。”
“你说这老爷子到底咋想的？真气死个人了！亲戚死就死了呗，和他有什么关系，真是搞不明白的！”
显然。
对于老爷子有事没事就把死啊活的挂在嘴边，蔡文杰怨念十足。
而肖尧这边则是一边嘴里嗯嗯哼哼的应合着，一边开始飞快的盘算起来。
通过病人家属传递的信息，可以判断出来，老爷子最近情绪低落，再加上本身有失眠症，昏迷么……
也不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
想到了某个猜测，肖尧不禁眯起眼睛，右手在纸上划了两下。
“你家老爷子得了失眠症以后，依旧在每天服药吗？”
“有，每天都不带停的，我都劝过好几次了，说是药三分毒，让他少吃点，就是不听。”
“服的是什么药？治疗失眠的阿普唑仑？”
“啊对对对，就是这玩意儿。”
“老爷子还有别的症状没有？比如说老年人特有的高血压高血脂？”
“没有，这一点我媳妇特别注意，给老头吃的都是特别健康的食物，一点荤腥都不带沾多少的。”
“好。”
“检测报告出来了，我们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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