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瑶还是趁江妍不注意溜出了门，她到了医院才给江妍打了个电话。
江妍似乎有事在忙，她竟然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黄瑶，只告诉黄瑶待在唐小虎身边，等到晚上会去接她。
挂掉电话，黄瑶隐约间知道是出事了，但是她不打算多说什么，不参与不介入，那东窗事发就牵扯不到她。
明哲保身之下享受荣华富贵，这不安逸？
非的要做卖命的鬼，替死的羊？
她才不要。
黄瑶轻车熟路的上了楼，在病房里只有唐小虎坐在床上玩游戏机，武永义的床空荡荡的，没见到人。
“虎叔，武叔人呢？”黄瑶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唐小虎的床边。
“他在护士站泡妹妹。”唐小虎盯着屏幕胡乱答了一句，又想到不该和黄瑶说这样的话，又补了句，“找护士泡咖啡。”
黄瑶倒觉得幸好武永义不在，她神秘兮兮的让唐小虎伸出右手。
唐小虎等游戏过关才把游戏机丢到武永义床上，然后伸出手。
一个硬纸壳的小方块东西落在他手心，他低头一看竟然是烟。
“你上哪弄的！”唐小虎握了握，表情出现挣扎之色。
从江妍怀孕，高启强就三令五申不准他们抽烟，但凡有一点烟味都要被说教一顿，再滚去洗了澡收拾干净才准出现。
“妍妍阿姨又不会来病房了。”黄瑶悄声说，“我是从强伯车上捡到的，我前天坐车都没有哦。”
唐小虎顿时乐了，感情是强哥背地里憋不住抽烟。
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就浅浅一口，只觉得三魂六魄都归位了。
黄瑶看着唐小虎这么容易满足的样子，她问道：“虎叔，你们是黑社会吗？”
“咳……”唐小虎一口烟呛在喉咙管里，他剧烈的咳嗽片刻，才说，“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我撕了他嘴，现在什么世道哪来的黑社会。”
“可是你们都叫强伯大哥，叫妍妍阿姨大嫂，这不就是老大吗？”黄瑶双手托着下巴，很是认真的询问。
“那是尊重，咱们高家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唐小虎好不容易把团在心口的气顺下去，“合规合法，交税纳税的生意人。”
他又想到以黄瑶这个年纪应该听不懂这些，又解释道：“就是说咱们高家是好人。”
“咱们——”黄瑶拖着长长的尾音，“虎叔，你叫高小虎啊。”
唐小虎诧异的看了看黄瑶，她小小年纪居然会嘲讽人。
这阴阳怪气的模样让他想到了江妍，才跟了江妍几天啊，要是江妍孩子也跟江妍一样，那他怎么帮忙带孩子，不得被孩子欺负死。
唐小虎又吸了一口，想让自己冷静点。
黄瑶见他不说话，又说：“虎叔，你杀人放火吗？”
唐小虎又被烟呛了，他暗暗发誓等他出院了一定要把跟黄瑶说这些的人收拾一顿。
“瑶瑶，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们不干的。”唐小虎抽烟的心情都败完了。
黄瑶说话很跳跃，她又问：“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所有老大的命数，还是因为有这个命数才是老大呢？”
唐小虎双指夹着烟，任凭它燃烧掉灰都没再抽一口，“你上哪学的这些？”
“电影里啊，小盛叔叔这几天看的，叫什么……”黄瑶歪着头，一副回忆的样子，“哦，没有道！”
“是无间道！”唐小虎好笑的揉了揉黄瑶的头顶，“名字记不住，里面的话记得挺清楚。”
“你也知道这个电影啊？”
“当然知道，这碟子都是我找给小盛看的。”
看着唐小虎得意洋洋的表情，黄瑶又泼上盆冷水，“那你是金腰带，还是无尸骸？”
唐小虎一下子回头盯着黄瑶，他意识到黄瑶今天的话太多了，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该说的。
见唐小虎不回答，黄瑶瞪着无辜的双眼说：“虎叔，你选哪个呢？”
唐小虎望着黄瑶执拗又恳切的双眼，好一会儿没说出来话。
当钱如流水般轻松的淌进家里，淌进手中，很多选择都变得不太重要。
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良心又能值几个钱。
“虎叔，选金腰带吧。”
黄瑶放下双手，站起身来，刚刚好和唐小虎对视，“你注定是万骨枯里的一把骨头，为什么还要再选一条死路呢。”
“瑶瑶，这些话谁教你的？”唐小虎大受震撼，但是他不信黄瑶能说出这个话来。
“电影里啊。而且妍妍阿姨今天说，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我们是在正道上吗？”
“虎叔，你图什么呢？”
唐小虎怔忡，面对黄瑶不得到个答案不罢休的样子，他说：“好，我好好想想，我图什么。”
黄瑶凑近他，就着他的手，咬住了烟。
一点火光映在黄瑶漆黑的瞳孔里，唐小虎手指颤动，立马让烟尾脱离黄瑶的嘴。
“吐了！”唐小虎皱眉吼了声。
黄瑶张开嘴，什么烟雾都没有，“电影里不都这样演的嘛，谈心之后都要吐个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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