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吓得一哆嗦，连忙放轻了动作。老怪冷哼一声：“昨天那位客人要是再来，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这种大主顾，伺候好了够你吃一年的。”
“老板，”小伙计犹豫着说，“我总觉得那位客人有点怪......”
“怪？”老怪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有钱人哪个不怪，这种穿金戴银的主儿，一看就是有钱没处花的棒槌。记住了，在古玩行里，越是这样的人，越要捧着来，明白吗？”
正说着，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老怪抬眼望去，只见一辆崭新的奔驰600稳稳停在店门口。
车门打开，昨天那位客人从车上下来，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手里夹着个鳄鱼皮的公文包。
老怪立刻换上笑脸，快步迎了上去：“哎呀，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
客人微微颔首，压根没把墨香斋放在眼里，目光在店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老怪身上：“秦老板，昨天说的那幅画......”
“您放心，我连夜给您找来了。”老怪转身从柜子里取出紫檀木盒，“这可是郎世宁的真迹，《猎犬图》。”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您看这画工，这用色，这细节......郎世宁是意大利传教士，深受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器重。他的画作融合了中西技法，尤其是动物画，堪称一绝。您看这猎犬的眼神，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跃出。这毛发，根根分明，用的是郎世宁独创的“点彩法”，将西洋画的明暗技法与中国画的写意完美结合......”
客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作，眼中满是赞叹：“妙，实在是妙！秦老板，这幅画......”
老怪故作难色：“不瞒您说，这幅画是我压箱底的宝贝，本来是不打算出手的......”
“秦老板，”客人打断道，“您开个价吧。”
老怪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哎…既然您这么喜欢，我就给您个友情价......580万。”
客人眉头微皱：“这个价格......”
“您听我说，”老怪连忙解释，“郎世宁的真迹存世稀少，这幅《猎犬图》更是精品中的精品。您看这装裱，这品相，这......”
“280万，”客人直接还价，“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老怪摇头苦笑：“您这砍得也太狠了。这样吧，看在您这么有眼光的份上，500万，不能再少了。”
“320万，”客人坚持道，“我诚心要，您也爽快点，这世道挣钱不容易。”
老怪装作为难的样子，思索良久，终于咬牙道：“好吧，320万就320万。不过您得答应我，这幅画一定要好好珍藏。”
客人满意地点头：“秦老板果然爽快，那就这么定了。”说着就要填写支票。
老怪心中暗喜，：不到四十万的仿品，转手赚了近三百万，恐怕这条古玩街也只有我秦老怪能做得到了。
正要吩咐伙计准备合同，客人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渐渐凝重：
“是，是，我明白......好，我后天一定到。”
挂断电话，客人歉意地说：“秦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刚接到领导秘书的电话，说有位重要人物要来视察，让我后天再去京城。这画......”
老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古玩行的买卖就在一瞬间，迟则生变。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这个......”
“哈哈，”客人突然大笑，“看把您急的。这样吧，我先付20万定金，后天一定来取画。”说着，他从包里掏出15万现金，“加上昨天的5万，刚好够零头。”
老怪接过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目送客人离开，转身对伙计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古玩行的门道。记住，在咱们这一行，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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