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珂，你可真会挑时间，现在M国是午夜，甚至天都还没亮。”
千殁勋仰着头靠在了沙发上，身周还残留着难以冲洗干净的淡淡血腥味。
他沉沉地阖上了眼，即便手机音孔里传来的声音十分冷淡，但也依旧让他感到莫名的……
安心。
“看到你的消息，我就立刻回了电话，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殷宁沉默了几秒，语气中的冷锐渐渐变淡。
“抱歉……我知道有时差，但没想到你能这么及时的回复我。”
千殁勋睁开了眼，扯了扯唇，饶有兴味地发问：
“宝贝，是你对凌家大少爷的死因感兴趣，还是……另有其人？”
殷宁无波无澜地反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好像还不清楚，这次是陛下亲自下的令，在调查清楚之前，一切都是机密，提前透露给你，走漏了风声，我们两个都要承担责任。”
千殁勋的语调陡然一沉，他重复着按下老式打火机的开关，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这几天，算上你，已经有不下十几个人联系上了我，想要提前知道这起案子的进展。”
“当然，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我都已经拉黑删除了。”
“是我冒昧了，考虑不周，但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殷宁并没有沉默很久，她靠在墙壁上，低着脑袋，温温淡淡的嗓音很是平静。
“好了，千殁勋，你那边应该已经很晚了，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话落，殷宁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掐断电话，可音孔里却倏然传来了一道颇为紧张局促的低唤。
“等等。”
“南珂，你难得开口问了，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你觉得我还会对你保密吗？”
听了这话，殷宁盯着对面墙壁上的油画，稍稍歪了歪头，冷静地制止：
“等等，你还是别说了，为了保住我们俩的项上人头，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然而，千殁勋却低低地笑了，不给殷宁任何反应地机会，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就连陛下也觉得不对劲，但是南珂……现如今我查到的所有证据，所有情报，都毫无疑问地指明了，这只是……”
“一场意外。”
极其薄凉的四个字节闯入了耳畔，殷宁诧异了半秒，低眸收回了视线。
“千殁勋……你能确定吗？”
浴袍之下，手臂上的伤口在不断隐隐作痛，尤其是刚刚沾到了水，现如今更是痛得宛若撕裂。
千殁勋想要点根烟，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想了想还是将打火机抛到了茶几上。
他的嗓音依旧低哑磁性，无比蛊惑动听。
“法医的报告早就出来了，就在武装局的档案室里，你想看的话，可以随时拿着我给你的密钥去查看，凌家大少爷身上的确并没有其他可疑伤口。至于那架失事飞机的框架、碎片都移交给了M国当地的侦查组，调查报告上也都显示毫无问题。”
殷宁垂着眼眸，情绪不明，嗓音极其细弱。
“千殁勋，凌家小少爷声称，这架飞机在几个月前才经过年检……”
“南珂，你这是想表达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关注这起案件，因为……言褚墨吗？”
千殁勋笑着打断了殷宁，深幽的黑眸里萦绕着沉沉戾戾的薄雾。
“我多多少少了解你和他之间的交情，其实你早就怀疑了他，但同时又希望真凶不是他，对吧？”
“我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哪一点值得你为他忧虑，围绕着你的几个男人中，就只有他最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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