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靖关没忍住快走了几步，略微张开双臂，“你，你没事了啊！”
玉苗苗有些迟疑，但还是张开双臂，打算礼貌地抱一下卓靖关，却直接被卓靖关抱起来，转身就往回走。“冠怡看到你得乐死了！”
好几个人都过来拦他，玉泽一把抓住他，有些着急地说：“冠怡睡觉呢。”
卓靖关看着周围把他围了一圈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他和周冠怡在这些人眼中，还都只是陌生人。他对他们保持着警惕，他们更是怀疑他和周冠怡，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他和周冠怡是才来不久的新一批外城人。
他把玉苗苗还给玉冶泼，转身向显然是他们中心的玉声走过去。看着他们围着的东西，嘴角一抽。他们居然是围在一起打扑克。话说这个城市居然有扑克，搞不好也是跟哪个外城人引学的。
“谈谈吧。”他说。
“好啊，”玉声斜着嘴笑了一下，“先给你介绍一下？你有认识的吗？”
卓靖关看着玉润说：“玉润。”玉润满脸疑惑。
他又看向玉冶泼。“玉冶泼。但其实我们没见过，我只是看过他的照片。”玉冶泼满脸警惕。
他又分别说出了玉泽和玉苗苗的名字，甚至连王学一的名字都说出来了，王学一混不吝的表情中透着得意，似乎在说：看看，我不姓玉，也有人认识我。其他人卓靖关就都不认识了。
“行啊，连玉泽和玉润都能认出来，我到现在还经常分不清他俩谁是谁呢。”
“毕竟和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或许比你们认识的时间都长。”
玉声盯着卓靖关看了一会儿，又问他：“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的吗？”
“是不是靳往和靳归？”
“是，但我并不相信他们的话。”
“你也同样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不仅因为和你们的记忆不符，也因为时间上会有冲突。”
卓靖关倒是不知道时间上会如何冲突，但以前每个格子的时间都是单独结算的，现在忽然因为剧情任务统一了剧情线和时间流速，就一定会有bug存在。只不过就算有bug，NPC可能也会被副本系统模糊掉思维，意义不大。
所以玉声表面上是帮助他们渡过体质改善的难关，但实际上是因为太过戒备他们，想直接解触看看再下判断。
如果卓靖关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后果不见得会好。但在强大且无耻的副本系统的操控下，卓靖关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
玉声沉吟了一下，说：“去我办公室谈。”
玉声的办公室在另一条走廊的尽头，外面看中规中矩，打开一看——
卓靖关觉得不太好形容，用随意和张扬来形容都算是夸奖，更恰当的语言是不伦不类。可以看出来玉声是很迫切地想摆脱之前那种压抑的被规划好了的人生，但用力过猛了，且，真的随意啊，完全不同风格的装饰糅杂在一起，实在闹眼睛。角落里摆放的现代式电动缝纫机在其中都显得是那么地普通。
卓靖关看着几处明显是新加上的修饰，问道：“这些该不会是靳往和靳归让你们改的吧？”那些美式街头的涂鸦，在这个副本里根本不应该存在。
玉声显然对这些涂鸦非常满意，兴致勃勃地给卓靖关讲解了一下他的设计理念。
最后，他说：“民主，是这个城市最缺乏的东西。”
卓靖关深以为然。“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改变？”
玉声反问他：“你觉得呢？”
卓靖关想了一下说：“我毕竟是外来的人，还没资格有什么想法。但我记得玉泽和玉润的愿望是：他们两兄弟永远在一起。这必然会受到他们父亲玉钊的干扰，所以他们要斗倒玉钊才行。但后来在清平大剧院，我们，我们和玉泽玉润他们都改变了想法。就算是要斗倒了玉钊，还会有下一个玉钊出现，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你说的，民主。改变这种一个家族垄断控制的现状，整个城市变成了民主的社会，玉泽和玉润才有可能自由地生活下去。”
“的确，你们外城人都这么说。”玉声忽然举起双手，“那好，就由我接手这个城市，彻底改变这个人吃人的地方！”
他慷慨激昂了一下之后，发现卓靖关正歪着头有些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你那是什么眼神？”
卓靖关实话实说：“你不是不想做玉氏的掌权人吗，都逃到这个山洞来了，还当着我的面表演什么。”
玉声笑道：“没办法啊，时代需要我牺牲自己，否则还能怎么办？”
“还有玉泽和玉润。”卓靖关正色道，“玉泽比你更适合；玉润性格上看起来似乎不适合，但他思维逻辑缜密，大局观很强，做事更果断，他和玉泽能形成很好的互补。所以他们两个一起，比你更适合做玉氏的掌权人，甚至这个城市的领袖。我们，我是指我、周冠怡、还有靳往和靳归，我们已经决定好了支持他们，而且我们已经明确答应了市政府的副市长们支持他们。我们还制定了联络其他玉氏里可能支持他们的人的计划，而且有人已经答应支持玉泽玉润了。这些，靳往和靳归没跟你说吗？”
“没有。我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说这事不应该由他们来说。虽然他们没说应该由谁来说，但因为他们说的每一件事都离不开你和周冠怡，而且是你们提供了清平大剧院只开放3号关卡的消息，我们才能顺利救出苗苗，所以我决定先接触你们试试。”
原来如此。靳往和靳归做得很谨慎，就怕被系统判定帮助了他们。
玉声又说；“但是，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像我刚才说过的，我没有办法让你们相信我。而且我也不相信你。我唯一相信的，是玉泽和玉润，所以我一看到玉泽，就放心留周冠怡自己在那儿睡觉了。”
玉声看着卓靖关，似乎看了很久，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涂鸦，问他：“你觉得这是民主吗？或者在你看来，民主是什么？”
卓靖关不由笑了。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红旗下的盎然生机。他说：“我思想政治考试的成绩向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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