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成！”
纵使是苗杪听到陈落此番言语之后，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和东林城之中的一城献祭不同。
豢养孽龙本就是王朝之中有人授意，再加上有孽龙背锅顶罪，事后想要抹除影响也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但当下却截然不同。
一座城池，数百万人口，先不说屠戮是否容易。
纵使能够成功，事后要如何收尾。
哪怕做完这件事情立刻逃离出潜龙王朝，也不见得能够成功。
陈落的举动实在是太过的疯狂了。
让其不得不反对。
“这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
“你会为我解决，纵使你解决不了，你的父亲也会解决此事。”
陈落语气淡然之间就将一切的罪名都推到了苗杪的身上。
既然留她一条性命，自然要让其体现价值了。
“你当真要如此做？”
苗杪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和杀意，死死的盯着陈落。
她已经竭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和杀意了，但依旧还是无法彻底的收敛。
一城百万人的性命与其何干，她更多的是愤怒陈落做完这件事情直接推给自己。
让其怎么都无法忍受。
但如今，她有的选择吗？
身不由己！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忤逆我的意愿。”
陈落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看起来十分是那么的阳光，是那么的和煦。
任谁都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个温和儒雅的少年，言语之间就要屠戮一座城池。
“黑龙，杀！”
看到陈落那副充满笑容的脸庞，苗杪心中刚刚浮现起一抹抵抗的念头也瞬间消散。
她很清楚，自己当下并不是陈落的对手。
只有听从。
随后就朝着黑龙下达命令。
当下这种情况之下，既然已经没得选择了，那就不再留手。
就让黑龙以此城百万生灵的血肉，来填充肉身，彻底的稳固下来，成就地仙道果。
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够寄托给父亲去处理了。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的沉重了，当下她能够作的，就是尽可能的为父亲处理此事的时候多几分便利。
当命令下达的那一刻，黑龙瞬间冲了出去。
一瞬间，整座黑石城的上空弥漫了无尽的阴煞之力。
遮天蔽日，视线之中，再无光芒，如同末日降临人间一般。
“此城的城隍就交给你来解决了。”
陈落留下这句言语之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之时，就已经在东林城之中的一条街道之上了。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师姐秦穆红。
行走在黑石城的街道之上，陈落周身的气质逐渐的变化。
戾气收敛，眼神柔和，恍惚之间，如同一座行走天下的，游离四方的圣贤一般。
不仅仅如此，每一次看到黑龙斩杀一人之后，他的脸上就会浮现出一抹伤感。
如同一尊悲天悯人的佛陀降临凡尘一般。
“众生皆苦，唯有死亡才可解脱。”
“杀一人，渡一人，渡百万凡尘，可人间成圣……”
陈落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不断的前行，周身竟然多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金光萦绕周身，璀璨夺目，让人瞬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安之感。
“佛陀显圣！”
“他……怎么可能？”
刚准备去对付这黑石城中城隍的苗杪看到这一幕，直接愣在了当场。
满脸惊骇。
眼神之中已经不再是愤怒了，而是无尽的畏惧。
这样的一幕，着实让她怎么都无法理解。
一个丝毫不在乎百万人生死，一个心思深沉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竟然得到天地的认可，能够让古佛显圣。
任由她有再多的见识，也都无法理解当下这一幕场景。
“禅魔一念之间，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何况天道从来都不是你们所能够理解的那般。”
“天道不在乎个人感情，不理会你是否恶贯满盈，更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就对你另看一眼。”
“天道规则之中，获利者从来都是那些维持天道运转的存在。”
“如今的这个世界，出现了太过太多天道规则之外的生灵，每杀他们一人，天道秩序就会恢复一分。”
陈落仿佛是在向苗杪说明，又仿佛是在自我顿悟。
恍惚之间，周身萦绕的金光朝着他的双眼凝聚。
佛家有六大神通，目通，耳通，鼻通，舌通，身通，心通。
当下他此番感悟，所得的正是佛家的目通。
凝聚破妄之眼。
能彻视洞达，坐见十方，天上地下，无有障蔽。
六合内外，鬼神人 物，幽显大小，莫不了然分明，如视掌中。
当金光彻底凝聚在陈落双眼之中的那一瞬间，世界在的他的眼中就变得截然不同了。
目光所至，万物本质呈现。
可见芥子须弥。
“还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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