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保住性命，不论是成为阶下囚，还是打入苦役队，再牵连曹氏满门。
那他，宁愿死！
就在曹行离他只有十余丈远的时候，曹瞒抽出腰间配剑。
船头的洛白举起火铳瞄准，竟然还想反抗？那本将军只能打死你了！
这时曹慎一把上前拉住了火铳：“洛将军不要！”
洛白怒道：“难道你想让他曹行死？”
只见曹慎泪如雨下，嘴唇颤抖着道：“不会的……”
一语未毕，就听到曹行痛苦地大喊：“大哥！”
洛白这才看到，曹瞒的剑，是抹向自己的脖子的。
曹行冲过去抱住了曹瞒，用手捂着他脖子的伤口，可那血怎么也捂不住。很快就将曹行的手染的血红。
泪水模糊了曹行的眼眶，他痛苦地道：“大哥，王上说了，只要你投降就留你一命！
你为什么？为什么？”
曹瞒大口吐着血沫子，眼睛渐渐无神，还是用最后一口气说：“连累，你，和父亲。”
“我和父亲只要你活着！你活着，我们一家人成为平民又怎么样？”
曹瞒最后的意识，让他决定，再为弟弟争一点功劳。
所以他拼尽全力说：“城西、庙，有暗河，士族……”
一语未毕，双目彻底失神，一代闽州城主，就此陨落，死不瞑目。
曹行抱着哥哥的尸体，仰天吼叫，他满腔恨意，恨不得杀了所有士族替哥哥报仇。
明明之前给他写信，还叮嘱他好好跟着季相，多学些本事。还好奇地问女王的脾气如何？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嗜杀？
那时怎么看哥哥也不像是要造反的样子，可自从士族来到闽州后，哥哥渐渐地就变了。
这时，洛白和曹慎带着龙游军已经登岸。
曹慎扑过来抱起儿子的尸体，那一瞬间，他成了一个佝偻而苍老的老者。
而曹行，在这一刻，彻底由少年成长为男人。
没时间让他缅怀与兄长的过往，他一抹脸上的血与泪，上前对洛白道：
“大将军，兄长咽气前说，城西庙宇里有挖通地下河，士族会从那里逃走。
我们须得尽快拦截，如果他们逃到海外荒岛，再追就难了。”
洛白当机立断：“你带一支军队去城西追，曹大人，我知道你现在伤心不已，但闽州城还须你来主持。
否则士族引发百姓混乱，将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曹慎想抱起曹瞒，试了两次，却没抱动。
曹行上前，一把将兄长抱起，交给自己的亲兵：“父亲，我会替兄长报仇，那些士族，一个也别想逃！
你也要振作起来，闽州百姓何其无辜！若被士族蛊惑诱骗，对龙游军动手，那咱们曹家，才是千古罪人啊！”
曹慎浑浊的眼睛有了一丝清明，他声音凌厉地道：“行儿，千万不要手软，那些人，一定要全部诛杀在闽州！
来人，束甲，老夫亲自回闽州城，且看谁敢胡来！”
洛白敬佩地看向曹慎，突逢这样的噩耗，能这么快稳定情绪，真不愧是三朝元老。
忙对部下道：“牵本将军的白马来，曹大人身着金丝铁甲，骑上白玉玲珑马，有龙游军护送进城，相信闽州城会很快安定下来。”
曹慎知道这是洛白给他父子的机会，不管是平定闽州混乱，还是诛杀士族，都能在女王和季相那里，讨一份功劳。
这样一来曹瞒的罪责，对他和曹行的影响就变得很小了。
曹慎轻叹一声，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一句：“洛将军要小心季相啊！”
洛白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却不知，但凭这短短时间相处，曹慎就发现洛白心机不深，且极为宽宏大量。
就曹瞒所犯的事，他和曹行再立多少功，女王不追究，季清哲也不会放过他！
洛将军想的太简单了，在季相看来，曹行杀士族，是在报私仇。他平定闽州城混乱，也是分内之事。
想保全曹家，此战之后，他就借口致仕，再不沾染闽州和蜀中半点事。
曹行依旧到季清哲麾下效命，就算被打压个三、五年，只要这孩子深得住气，还是能争到前程的。
曹慎回头看一眼往船上去的洛白，心中轻叹，洛将军是个好人，只要他要娶女王的话，还要和季相过几招才行啊！
洛白回到女王号上，立即让所有战舰沿闽州海域散开，不论是从海上往闽州方向来的船，还是从闽州出来的船。
不论是商船、战船、渔船、私船，一律扣压，敢胆反抗者，就地格杀。
士族行事，从来都是狡兔三窟，曹瞒只知一处地下河，他们肯定另有安排出路。
可他们是在除闽州外，任何一个州城都存活不下去的所在。所以他们的逃跑路线，不可能是别的州城。
只能是海外小国，或是海上荒岛。
就像大丰的士族都往高句丽跑一样，这大夏的士族，难道都想往倭国跑？
可不管你们想往哪里跑，肯定是要出海的，所以只要在海面上守株待兔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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