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临时有点家事来晚了……”
只是不等他赔罪的话说完，还没看清里面的人，一样不明物体“嗖”的一声飞了过来，直往他脸上砸，多亏他身手并不算太迟钝，一把就将其抓在了手里。
虽然免受袭击，张阳却还是捏了一把冷汗。
这几年常坐办公室，运动量大不如前，他明显感觉到四肢不怎么听使唤了。
刚才那一下只能说是侥幸，因为当时他正好抬起了手，想要擦拭额头湿汗……
“婚事谈崩了，妈妈离世了，现在，正是我们签合同的好时机啊！”
张阳定下神来看向声音来源，是一位穿着米黄色连帽卫衣的光头男，那长相颇为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保持着职业的礼貌，微笑道:“您好，您刚才说什么，可能是我耳朵不好，没怎么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嘛？”
男人摸了摸光头，将胸前别着的钢笔取下，起身走到张阳前面，伸手递笔。
“还演什么演？听到母亲离开了人世，其实你心里产生了一瞬的窃喜不是？”
张阳低下头，看了看那只木板纹路的钢笔，抬头才想反驳，男人却将钢笔别到张阳衣领上，扭身离开了。
“合同不签就扔垃圾桶里，但笔你得给我寄回来，发到付件，不占你便宜。”
玻璃门轻声合上，张阳闭上眼，昂首深吸一大口气，吸得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哆嗦，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压制不住了。
鬼使神差的，他坐在桌前，翻开了做工粗糙，彼此没有任何相关沟通，仅用夹子夹住的几张白纸。
其上的内容还全是手写的，看上去墨迹都还没干。
“一小时前，我们以贵公司违法跨境诈骗，你已经背上了巨额债务，或许还要被抓到国外坐牢，需立刻卖房还债为由，将你母亲请去了养老院。
当然，是用你最后仅存资产的名义。
放心，我们手段柔和，并未伤及她老人家分毫，她也很配合，生怕被你连累，轮椅摇得可快了。
也就是说，在你母亲此刻的认知里，只要你不主动联系她，在她眼里你就和死了没区别。
养老院里各项费用，由我们全权承担，你只需要在入住程序上签个字。
这，就是我们要谈的投资。
你要做的，不是立刻答应前女友家的结婚邀请，也不是报复性肆意挥霍时间纸醉金迷。
而是适应突然脱离原生家庭带来的压力后的平常生活。
然后，在最适合的时间内弄清楚，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究竟怎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想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去哪儿旅游，又想拥有什么。
彻底的，专心的，极其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一次。
合同期限三十年，你若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欠款需十倍奉还。
反之，一笔勾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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