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神色恍惚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旁边并排放着的一张床上同样躺了个人。
这里是病房？
她在医院了？
很快，她的耳边就传来了电视的声响，上面播报着凌氏集团老总裁，凌尊疑似病危的消息。
鲁兰整个人都愣住了。
谁？
凌尊？
是凌家的那位吗？
她手脚并用地坐起身，死死地盯着电视。
【昨夜十一时零九分，凌氏集团前总裁凌尊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这是继他生病退休后的首条动态，从现场来看，凌老先生情况不容乐观，其长子、次子皆带着妻子一同赶往医院，最新消息还在持续跟进中……】
电视画面中隐约闪过了一抹熟悉的倩影，鲁兰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这背影怎么那么像素素？
“凌家的次子结婚了？这什么时候的事？没一点消息呀！”
“瞧这架势，他老婆怀中睡着的孩子都有五六个月大了。”
很突兀的两句话冒了出来。
因为隔着帘子的缘故，鲁兰只知道是隔壁床传来的喃语，声音不大，但她听得分外真切。
她是知道凌靳言结了婚，有老婆的，但他有孩子这事，她一点都不清楚。
那素素还跟着他，她得受多大的委屈！
她无法想象，她实在是无法想象！
潮水般的愧疚向她袭来，鲁兰两眼一黑，又要昏倒了。
就在这时，殷严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见鲁兰醒了，神情悲恸地仰躺在病床上，他并没有太大的触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便毫无表示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好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
“兰，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
“为什么素素结婚生子这事我会不知道？”
“你这妈当得可真行！”
“你的眼里还有我吗？”
“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儿的父亲，我连这个知情权都没有吗？”
他暴怒，牙关紧紧地咬着，平日里的儒雅内敛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狂躁咒骂。
结婚生子？
什么结婚生子？
素素结婚了？
还生孩子了？
如此陌生的字眼一个一个地钻进鲁兰的脑子里。
瞬间，她就死机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严，我不知道，我也不知情的。”
“素素和谁结的婚？”
她哑着嗓子哭，眼眶红肿。
她的神经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素素结婚和生子，这么大的两件事，她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还能和谁？”
“不就是和凌家的次子嘛？”
“都是你干的‘好事’！”
突然，起隔绝隐私作用的帘子处探出一个人头来，正是隔壁床，那人对他俩的谈话内容实在好奇得紧，结果，直接被殷严给瞪了回去。
他一脸怒容，两只眼睛仿佛在冒火，表情看起来，也是前所未有的凶恶。
试问，谁会不畏惧？
鲁兰除外。
因为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她的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素素是和凌靳言结的婚？
素素是和凌靳言结的婚！
……
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太刺激了！
这样的组合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老严，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你赶紧给我看看，我要看，我现在就要看。”
她语无伦次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她是愧疚到要窒息了，现在这一刻，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庆幸。
幸好，幸好，老天保佑！
她的素素，她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而非人人喊打、唾弃的角色。
她必须得亲自确认一番。
殷严实在没眼看她的疯癫样。
他随手将手机丢给她，视频里的清晰度远胜于电视，同样在报导着凌尊进医院抢救这件事。
鲁兰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她没有看错，那抹倩影就是素素的。
视频里，凌靳言一家三口是最后赶到医院的。
刚下车时，他浑身散发着寒气，来这蹲守、抢占头版新闻的记者朋友们压根不敢靠太近。
但紧接着，他就打开后座的车门，温柔周到地护着一个怀里抱着奶娃娃的漂亮女人下车。
强烈的视觉和行为反差，给人留有深刻的印象。
此女子就是殷素素。
她怀里的小宝宝应该是睡着了，安安稳稳地被帽子挡着脸，看不出长相来，但从裸露的小胖手和小胖腿依稀可以辨认出小家伙婴儿期还未褪去，也就五六个月的模样。
见到孩子的那一刻，鲁兰浑身不受控制地战栗。
她快速地划过一个又一个的视频，终于在其中的一个视频中更加清晰地看清了素素和她怀中孩子的长相。
视频中，天乍亮，已经不是晚上了，天空吐着白，应该算是清晨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医院待了一整晚，蹲守的记者们也在外面守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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