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那间教室。
一大早，班上大部分同学到齐了，除了夜默，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身上多少带点伤，彼此间看了看，都没怎么说话，不过彼此之间的氛围比前一日要和睦了许多。
霍思良来得稍晚一些，他一进教室，所有人看向他，这些目光让他脸上没来由一阵臊红。
他咳嗽几下，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刚坐下，吕应试就走了进来。
“咦？你们不是说不来上课吗？这么快就投诉完了？”
一句话，让整个教室的气氛变得古怪，众人将不善的目光盯向他，然后慢慢的，都转向霍思良的位置。
“都看我干嘛？我超信被盗了，不知道发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霍思良嘟嘟囔囔地说。
“噢，被盗了啊，没关系，我拿给你……欸欸欸！别拉我呀！”
吕应试话没说完，就被胡招弟连拖带拽地拉回座位去了。
不一会，铃声响起，林九牧踩着点走进教室里。
“老师好~”
众人异口同声的话，让林九牧有些意外，等他看清每个人的模样，眉头微微一挑。
“这么多的战损妆？我以为你们会凯旋而归呢。”
“老师你知道？！”吕应试问。
“听说而已，”林九牧笑了笑，“说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见他问起，吕应试没有隐瞒，将回去之后，夜晚被其他同学戴口罩破门而入袭击他们，以及他们如何用林九牧教授的技巧反击回去，联合起来干翻对方的话说了遍。
“嗯，那这妹纸又是怎么回事？”林九牧看向霍思良前方那女生，正是之前被欺负那人。
如果说其他人身上是或多或少一些小伤，她就像被人毒打了一夜，鼻青脸肿的，眼镜都裂了几条缝。
这女生抬了抬头，对上林九牧的眼镜后又低下头颅，一言不发。
“她一直都是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霍思良的话，让林九牧有些意外。
“你以前就认识她？”
“同个镇的，听说过而已。”
“那你还欺负她。”
一粒粉笔‘咻’得飞过，落在霍思良脑袋上，后者揉揉脑袋，撇撇嘴，哼唧一声，没说什么。
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教室门被推开。
“林九牧！你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你给我出来！”
一句句怒气冲冲的话从来者口中说出，一共5个人，赫然正是曾矾一伙，曾矾、赵铁、柳文赖等人，除了曾矾一脸古怪，其他几人都是神色愤怒地瞪着林九牧。
“几位也来听课？我对老师的收费可不便宜。”林九牧冷冷地瞥了一眼。
“听个屁的课！我告诉你，你的学生昨天晚上打了我们班的学生！你必须给我们个交代！”柳文赖率先进来，指着林九牧大声嚷道。
他是个胖中年，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西裤，大腹便便，活像某些不干实事的人。
“明明是你们的学生来打我们，凭什么要我们老师给你们交代！”霍思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没错！恶人先告状！我们昨天差点就被打死，现在反倒变成我们的错了？！”吕应试也急眼了。
其他学生纷纷怒视着门口的几个导师，同时也看着林九牧，想看看自己导师会怎么做。
“你听到了？”林九牧反问。
“哼！颠三倒四！我学生跟你的学生没仇，为什么要打他们？真打他们的话为什么在医务室治疗的不是你的学生？”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学生太虚了？”林九牧一脸认真地说，“我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你一群学生欺负我几个学生，却把自己摔去了医务室，而你这个老师在我面前也变得跟碰瓷的渣滓一样，嗷嗷怪叫！”
“你——”
柳文赖被气得说不出话，曾矾走了进来。
“咳，林老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学生们发生暴力事件是事实，我们一些学生被你的学生打伤严重也是事实。你总得给我们个交代吧？”
曾矾说道，心中却早已把自己班级的学生给骂了个遍。
一点小事都办不成，反而还得他来给这些白痴讨个说法？！如果不是担心事情不处理好，被学生传出去，影响他的名誉，他还真不想理。
而林九牧听了，也不得不赞叹曾矾的话术，比起柳文赖那气急败坏的话，他这一番听起来，更是把假理中客的立场站的满满的。
看似一心为了学生好，看似说得客观，却偏偏避开了最核心的对错、先后！
“这话有点意思啊。”林九牧笑了笑。
“林老师觉得我说得有问题？”
“我来给你翻译翻译这句话，”林九牧轻移脚步下了讲台，“你这话翻译过来，其实就一句话。”
“什么话？”
“‘抛开事实不讲，难道你林九牧的学生就没有半点错吗’对吧？”林九牧眯起眼，“是这意思没错吧？”
“林老师，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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