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傅飞雪及时喊住了季衍，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很嫌弃我和彤彤。你嫌彤彤长得不如念念好看，你嫌我不肯二胎不愿给你生儿子。”
季衍冷声问道：“傅飞雪，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可能没什么意义吧。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怀孕了。这种情况下，你今天要是杀了我哥，往后没人庇护傅家，我和彤彤以及肚子里的宝贝，都会死。”
说话间，傅飞雪赶忙将攥在手心的验孕单平摊开来，“医生说情况一切正常，但是需要再过段时间，才能看到孩子的轮廓。”
“怎么可能？你不是也中了毒？”
“我中毒后是乔安安及时施针救了我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季衍见傅飞雪说的这样认真，这才相信了她怀上身孕的事实。
与此同时，乔安安也在一众保镖的护卫中，上了天台。
她始终不放心傅霆深，却因为他的叮嘱，迟迟不敢上来。
直到对面传来信号，所有隐患都被排除，敌方的狙击手也被彻底制服，她这才大着胆子上了楼。
季衍看着一身白裙青春靓丽的乔安安，眼前仿若浮现出了她大一入学时的可爱模样。
他默默地红了眼眶，甚至还在暗暗地回忆，刚才出门前有没有刮过胡子。
沉默了片晌，他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乔安安，如果我当年没有出轨，你会坚定不移地跟着我吗？”
“你是我年少轻狂时照在身上的一道耀眼的光。”
“那你为什么...”季衍很想问问她，为什么成为他女朋友之后，她还是不让碰。
他有她的骄傲，这事儿他基本没有摆在明面上提过。
乔安安听明白了他想问什么，旋即开门见山地给出了答案。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那时候我还小，分不清喜欢和仰慕的区别。”
“直到现在，我终于分清了。”
“大学时期你在学校里是人见人爱的校草，出于慕强心理，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实际上，那份情不自禁并非喜欢。单单是因为觉得你优秀，想要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
她之所以会对季衍说这些，无非是想要打破他最后的幻想。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乔安安，你真残忍。”季衍苦涩地勾了勾唇，乔安安可太会戳他的痛处了。
“我很残忍吗？你难道不觉得，残忍的人，是你？”
“换句话说，我们当初要是没有离婚。你只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外面鬼混成天不着家，而我则是慢慢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怨妇。”
“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乔安安之前一直都没有从她和季衍那段极其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
直到此刻，她才算真正释怀。
季衍认真地听着乔安安的话，尽管知道希望渺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我选择放手，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
乔安安摇了摇头，“杀父杀母之仇，谈何原谅？”
“呵呵...”
季衍偏过头，大颗大颗的泪水无声滑过脸颊，“这样也好。起码，你会永远记着我。”
“阿衍，你放开爷爷，好不好？爷爷留了这么多血，支撑不了多久的。”傅飞雪焦灼地看着精神状态愈发萎靡的傅老爷子，急声要求着季衍。
“带着彤彤走，别回头。还有，孩子不要跟我姓，姓傅挺好。”
季衍话音一落，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傅霆深，随口问道：“早就超过八分钟了，对面大楼的隐患，你的人应该已经处理了吧？”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傅霆深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也不怕季衍存了心思要拉上傅老爷子当垫背，因为在季衍动手之前，对面大楼的狙击手，就会一枪崩了他的脑袋。
季衍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傅飞雪，又一次强调，“带着彤彤走，别回头。”
傅飞雪意识到了季衍想做什么。
她想着去劝阻，可是终究没有跨出那一步。
“彤彤，爹地要去拯救世界了，我们走吧。”傅飞雪抱着傅心彤，转过身快速地往楼道口走去。
“爹地再见！”
傅心彤冲着季衍招了招手，她觉得季衍的情况不容乐观。
但还是选择相信她妈咪的话。
季衍看着母女俩的背影，倏然放开了傅老爷子，后退了数步，向后仰着身体，从世贸顶楼一跃而下。
其实吧，他倒也不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寻死觅活。
他只是清楚地意识到，就算傅家愿意放过他，K先生也不会放过他。
急速下坠的过程中，他脑海里闪现过了他短暂的阴暗的，但是也曾干净绚烂过的一生。
后悔吗？确实有些后悔。
他恨自己为了利益残忍地害死了乔安安的父母。
不过好在。
乔安安说了永不原谅，这就意味着，她会永远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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