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天黑得早，夜幕落下，路灯亮起，周慕宁和盛熠并肩坐在学校的休闲长椅上吃冰淇淋。
买冰淇淋时，周慕宁顺手拿了一罐啤酒，迎着寒风，咕噜咕噜灌了几口，他酒量不好，喝到半瓶，脸已泛起了红意，一直蔓延到耳根子处。
见他还想喝，盛熠把酒抢过，放到一边，“周慕宁，不喝了。”
周慕宁整个人放空，靠在椅背上，两眼无神地凝着漆黑的夜空。
“盛熠。”
“在。”
周慕宁打了一个酒嗝，有点迷糊地盯着盛熠问，“……你、你讨厌我吗？”
盛熠目光灼灼如华，坚定地说，“我怎么会讨厌你。”
路灯下，明朗的少年们四目相对，眼神交织，冷风将青柠薄荷味的信息素吹散。
盛熠看着无力的周慕宁，带着一股随风就能吹散的破碎感，他抬手，轻轻地按在周慕宁的头顶。
“周慕宁，你怎么了？”他的语气带着克制。
周慕宁的眼角微红，“……没事儿，谁家都有点破事。”
盛熠没有再问，深吸了一口气，心隐隐作痛。
酒意有点上头了，周慕宁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意识也有几分迷糊了，“盛熠，你为什么总来旁听建筑系的课啊？”
“因为……”
盛熠正想要编一个借口，周慕宁的手摁在盛熠的肩头，笑嘻嘻地打断，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
“知道什么？”盛熠的眼底凝着周慕宁那一张泛着桃花粉的脸，冷风将淡薄的青柠香送过来，惹得他呼吸一阵急促。
周慕宁笑起来时，精致的眉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型，压低声音像说悄悄话，“班上吃瓜的猹都在悄悄地议论你。”
“怎么说？”
“他们说……”周慕宁断断续续地说，“你来蹭课，分明就是看上了班上的某一个人，对吗？”
盛熠的心头一颤，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咙里，在短短的一瞬，他惊得手心都冒汗了。
周慕宁发现了端倪，手捧住盛熠的脸，将他的头扳过来，眯着眼，故作认真地打量，“盛熠，你是不是慌了？”
两人的距离极近，相距不过十厘米，盛熠的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清晰的酒味，心更乱了，“我、我有什么慌的。”
周慕宁盯着盛熠，“呃，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盛熠觉得翻车了，正要解释，“我……”
周慕宁冷不丁开口打断，“是不是我们班上那一个总爱扎丸子头的小仙女O啊？”
盛熠差点翻白眼，千万个草泥马在心里高速奔腾，“……”
真的草了！
哪里来的丸子头，每次蹭课，我都坐你背后啊！
“我帮你调查过了，那丸子头有男朋友了，是隔壁的一个A，你别去凑热闹了，弱水三千，每瓢都解渴，不必死磕那一瓢。”周慕宁暖心安慰。
“我真的谢谢你。”盛熠分分钟心肌梗塞，咬牙切齿地澄清，“我对那丸子头没意思。”
“啊？”周慕宁眨了眨眼，脑洞大开，“那……那不会是林落吧？班上就他一个人和你说过话？”
“周慕宁，你不是人吗？”和我说最多话的，不是你吗？
“我……”
周慕宁感觉脑袋变得沉重，一股眩晕感袭来，他支撑不住，无力地靠在盛熠的肩头。
盛熠真气笑了，看着倒在肩头的周慕宁，语气里带着无奈的宠，“我喜欢的是你啊，笨蛋。”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盛熠把剩下半瓶的啤酒喝了，垂眼看着在肩头睡得迷糊的周慕宁。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轻轻地搂在周慕宁的腰上，让他靠得更舒服更安稳。
不一会儿，周慕宁似乎被冷风吹得有几分清醒了，但意识还是糊的，“……我在哪？”
盛熠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我送你回宿舍。”
“……哦。”喝醉酒的周慕宁很乖。
盛熠实在没忍住，揉了揉周慕宁的脑袋，趁他醉，赶紧rua他，“周慕宁小朋友，你好乖啊。”
酒是好东西，建议多喝。
周慕宁呆呆地眨了眨眼，“……”
盛熠嘴角忍不住上扬，忽而站起来，蹲在周慕宁的跟前。
周慕宁有点警觉，见盛熠伸出手，他赶紧往后缩，“……你想做什么？”
“周慕宁，别动。”盛熠抓住了周慕宁的脚踝，往前一摁，“你鞋带开了。”
哪怕是穿了厚袜子，盛熠清晰地感受到周慕宁脚踝的形状，不盈一握，手感极佳。
盛熠有点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一秒将满脑子涩涩的画面甩掉，老老实实地帮周慕宁把鞋带系好，绑成了蝴蝶结。
周慕宁安分了，垂头漫无目的地瞅着盛熠头顶，无厘头地说了一句，“盛熠，你头发挺浓密的，不秃啊。”
盛熠：“……”
绑完了鞋带，盛熠依旧蹲地上，抬头瞅着脸红眼角红，美丽勾人得像只狐狸精的周慕宁，“你能自己走吗？”
周慕宁点头，“……能啊，我无所不能。”
盛熠被逗笑了，站了起来，帮周慕宁把羽绒服的帽子带上，正要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没拉动。
周慕宁带着几分难掩的醉意，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我腿麻了，走不动。”
“你真醉还是假醉？”盛熠困惑地看了一眼周慕宁，但还是认命地在他的跟前蹲下来，露出结实宽厚的背，“上来，我背你回去。”
周慕宁也没多想，像一只花蝴蝶瞬间扑倒盛熠的背上，双手扣住了盛熠的脖子，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出发！冲冲冲——”
盛熠站起来，背着周慕宁往宿舍楼走。
周慕宁觉得夜晚的风太冷，将脸埋在盛熠的肩头，鼻息里涌来一股浓烈的薄荷味，熏得他飘飘然，有点鬼迷心窍。
“盛熠，你的信息素，真香。”周慕宁给出了一个肯定的评价。
盛熠：“……嗯。”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就落到他的颈项处……简直要命。
周慕宁猛地吸了一口，有点不满足地问，“能不能咬一口？”
盛熠快疯了，大脑被炸成了浆糊，被撩得心热心痒心酥心飞扬，咬咬牙豁出去了，“……能。”
下一秒，周慕宁的脑袋一沉，又特么神奇地晕睡了。
盛熠一腔火气，“周慕宁！”
撩完就睡！
你还是人吗？！
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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