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主菜是酸萝卜老鸭汤，配菜是凉拌黄瓜，主食是掺了玉米碎碎的干饭。
倪冰砚还手快的调了个蘸料汁儿，用来蘸着鸭子吃。
“自家种的萝卜，自家做的酸萝卜，鸭子是我自己喂的，喂鸭子的粮食，也都是我自己种的，尝尝，怎么样？”
张士诚是个诚恳又热情的人，笑容里带着股让人很想亲近的憨厚感。
倪冰砚很快就和他搭上了话。
一行人分配了下，赵福霖杀鸭子，倪冰砚掌勺，端木梨搬碗筷，张士诚这个提供食材的人，全程站边上，扇着蒲扇跟他们聊天。
那姿态，是相当接地气！
“张叔厉害！”
做顿饭的功夫，倪冰砚已经叫上了张叔。
到了饭桌上，连喝两碗汤，才对着张士诚竖起了大拇指！
之前爬山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客人，没想到一进门，他就安排赵福霖干活。
倪冰砚和端木梨年轻，自是不可能干等着。
没想到这活儿一干，头回见面的生疏感就不见了。
“无所谓厉害不厉害，从土地里感悟收获的喜悦，这让我感到踏实。真正厉害的是你才对，今天可是你掌勺，材料好，也得遇到好厨师才行！”
忽略后半句客气话，倪冰砚觉得前半句话说得很有意境，然而赵福霖却吐槽他矫情。
吃完饭，端木梨抢着洗碗，三人擦擦餐桌，就地聊起了剧本的事。
就为了确保剧本没问题，赵福霖不辞辛苦的跑了这一趟，倪冰砚自是抓紧机会，竖着耳朵听。
怕记漏了，还全程运笔如飞，把关键点记在了巴掌大的笔记本上。
“原创肯定是原创的，但版权方面有点问题。这个本子，原先是一部小说，作者不是特别有名，又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小说版权被他儿子卖了出来，但约定好了，不可改编。然后第一个买下版权的小公司，直接倒手卖给了另一个公司，另一个公司经过改编，加工成剧本，又卖给了现在这个公司。然后，现在这个公司又请了大佬来加工一下。”
“所以现在就是，大佬干了活儿，原作者的儿子告他来了？”
一般情况下来讲，小说原作者都不一定知道自己的版权卖到哪里去了，何况是原作者的儿子？
倪冰砚有点想不通，赵福霖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没办法，原作者的儿子，是个很厉害的律师，开律所呢！手头有人，这方面也比较专业。”
赵福霖长叹口气：
“我透过文心娱乐那边买的版权，签合同的时候说了版权清晰，并不知道原作者那边还有这种事。”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了。”
张士诚戴着老花镜，一下子就变得很有书卷气。
“哎，我等下就去协调这件事。”
大佬有大佬的身价，原作者也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小可怜。
到时候该怎么拍？
不过这都是赵福霖接下来要操心的事儿了。
不再说这事儿，三人又闲聊起来。
“你买版权的时候，真的要注意是不是一手版权，很多时候，一个公司低价从原作者手里收购来，又倒手卖出去赚差价，这种随意改编的还好一点，有的年头长的，甚至利用早年通讯不便，一女二嫁，同时卖给两个单位甚至多个单位，虽然概率小，我也遇到过，扯皮的时候，真是打出狗脑子。”
倪冰砚就当听八卦，听得格外认真。
“尤其要小心工作室出品剧本，有的编剧仗着自己名气大，非要在别人作品上面署名，还有更绝的，直接据为己有。可能刚开始，当事人为了工作，或者被公关了，不敢出来发声，可一旦他爆发出来，电影也会跟着倒霉。”
赵福霖又泡上了茶。
茶叶香喷喷的，嘴里却说着臭烘烘的话：
“这种就像一个大粪包，平时没啥，爆炸的时候，一定会溅你一身屎。”
倪冰砚表示听不下去，借口去卫生间，拿了吸奶器吸奶。
待得有点久，涨得痛了，得及时吸出来一点，顺便换个防溢乳垫。
知道她家里还有小孩儿没断奶，张士诚让她有空就来玩，也不留她。
赵福霖直接带着她下山，先送她回家，才往自家走。
坐在车上，还眯着眼睛想，今天有没有说漏了的。
琢磨半天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说全乎没有，暗暗计划，过两天调查清楚，去见版权律师的时候，再带着她去。
下午两点，回到公司，俩孩子躺婴儿床上，正抱着奶瓶喝得咕嘟咕嘟的。
倪冰砚有点焦虑。
“最近总是涨奶，奶开始减少了。”
桑沅不当回事：“那就把奶断了，奶粉也很有营养。现在的孩子营养充足，不像从前，小孩子只能指望妈妈那口奶。”
在桑沅看来，喂了这么久的母乳，已经很够意思了。
“可是母乳里面有很多奶粉里没有的抗体。”
“那么多孩子吃奶粉长大，难道就不聪明了吗？你放心吧！就算继续喂，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去上学，你总不能带着孩子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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