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外婆就被转到重症监护室，现在还不允许探视，沈洛一晚上给合眼，根本睡不着也不敢睡，女生此刻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样子，眼底没有光，整个人很颓。
沈洛眼底血丝很明显，关稚敏不忍心看她这样，哄着她睡了一会儿，沈洛不想让她担心，闭上眼却无睡意，整个人精神高度紧张。
早上五点，医生护士风风火火进了监护室，沈洛听到一点动静猛地睁眼，林晨此刻也从隔壁出来了，“怎么了？”
沈洛站起身，问了同样的话，医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神色焦急进了病房，沈洛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指甲陷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摘下口罩，告诉他们老人清醒了，可以去探视，只能一个人进去。
“做好心理准备。”
沈洛一颗心仿佛沉入了海底，连呼吸都很困难，快要窒息的感觉……
“……小洛……你先去吧。”林晨拍了拍她的肩膀，哑声道。
沈洛换上无菌服，进入病房，脚上像灌了铅，无比沉重。
入眼是医院冷白的墙壁，床上的人平躺着，插着呼吸器，明明上个月还偷偷跑到京城看她，明明上个月还要给她做排骨汤，明明再有一个星期她就可以拿着成绩单回去见她……
外婆手指动了动，沈洛看到了，立马上前握住，“外婆……”女生声音哑的厉害，一直隐忍着，不让自己流泪，“我回来了。”
外婆眼睛没睁开，努力开口，“小洛……”
沈洛把耳朵靠近，听到外婆断断续续地说，“小洛……别哭……我知道我撑不了太久了。”
“外婆……”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只是想你妈妈了，想去见见她……”
“小洛，你的人生还有很长，才刚刚开始，不要被这些困住……外婆希望你变更好，朝更好的方向走……”
“……上次那个男生……外婆很…满意，但是千万不要自己受委屈，有事找舅舅，不要自己扛。”
最后一句说的无比坚硬，“答应我……”
沈洛眼眶很红，整个人都在发颤，好半晌，才出声，“……好”女生声音嘶哑。
外婆很轻的笑了声，“乖……我不会离开你，我只是太想你妈妈了……”
沈洛跪在病床前，紧紧握着外婆的手。
“去叫你舅舅进来吧。”
沈洛退出去，让林晨进去，自己靠着冰冷的墙壁，一点一点滑坐在地上。
十几分钟后，一批医生护士再次进去了病房，林晨被推了出来，沈洛听到了里面心电复苏的声音，掌心已经掐出了血印子，她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仿佛只有靠这样才能让自己撑住。
过了一会儿医生退了出来，留下句节哀。
关稚敏没忍住哭出了声，沈洛撑着墙站起来，眼神看向病房，床上的人被白布盖着……
沈洛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林晨让她先回家休息，剩下的交给他。
女生走在路上，不少路过她身边的人都会忍不住看她，因为她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女生就一件单薄的卫衣，脸色惨白，走路时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南城可以说是沈洛成长的地方，即便她父母没有在身边，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南城有舅舅，有外婆。
沈洛不知不觉走到了梧桐路，这条路夏天是林荫大道，秋季树叶纷纷落下，引得无数年轻人来拍照打卡，而现在光秃秃一片，路边都是枯落的叶子，静静地躺在路边。沈洛小时后经常和外婆在这里散步，沈洛每次都要吃这附近的糯米糕，她喜欢这种甜糯的口感，这家是个老店了，味道很不错。
沈洛看到了那家店，没经过大脑，腿不自觉往那走，老板是个爷爷，对沈洛还有印象，“呀！小姑娘啊，你都多长时间没来了，还来个和之前一样的？”
沈洛看着面前的糕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没反应，正好被大爷看到了，大爷笑了笑，“没电了啊？”
紧接着，大爷用塑料袋包起来，爽朗地递给她，丝毫不在意，“你拿着吧，回头再过来给也行。”
沈洛道了声谢，接过来，在一旁的长椅处坐下，视线落在腿上才发现，南城下雪了，黑色裤子上落下来片片雪花，沈洛盯着它出身了好久……
江衍是晚上七点才到的南城，飞机延误了，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机场门口有人看到他便上前递上车钥匙，他提前让人送了辆车过来。
秦述挑眉问，“你驾照到手了？”
“嗯。”江衍一成年就先去办了驾校，以后有车比较方便，不过高中离家近，车一直没开过，估计都积灰了，这是让南城这边公司里的人送过来的，江衍也没细问。
“知道住处吗？”少年眉眼冷淡，泛着点燥郁，这话问的是简单。
“知道，往新区方向走。”
三人很快上车，江衍开的有点快，一时间简单也忘了他刚拿到驾照，心思都在沈洛上，也没说害怕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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