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珩看着他久久不能说话。
他要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宣武帝心里更憋闷了。
走过去死死盯着温知珩的眼睛，
“阿珩，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朕对你是怎样的？
你虽然只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可是享受的待遇便是皇子都不如。
就算是太子面前你也不差分毫。
你不喜欢的事朕也没有勉强，都是随着你心意来。
朕就是不明白，朕已经这样妥协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朕退一步？”
“那崔家的丫头就这般好？你可知道你娶了她日后再想登临大宝就再也没有机会。
一国之后绝不可能有这么一个污点在身，朕想让你娶一个身份门第都匹配的上你的。
这将来就会是你的助力，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为何就不能明白朕的心思？”
温知珩听罢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看着他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您知道您刚才说什么吗？”
压抑着情绪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平静他看着宣武帝眼神直勾勾的。
冰冷中带着深邃。
宣武帝却是一扬头：“怎么？你以为朕真的老糊涂了？
朕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倒是你，什么时候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见他这般说温知珩眼里是说不出的失望。
如果说之前知道他是自己亲生父亲时候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波动这会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他冷笑一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
而是问道：“您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祖父出来？他年岁已高经不起折腾。”
见他突然就变了态度宣武帝有些慌，觉得有些东西好像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也因为不知道所以心里才格外的慌。
“阿珩，你怎么了？”
温知珩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圣上，您说您在意我是真的吗？”
“自然是，这么多年你不是没看见。”
“可是您如果真的在意就该知道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真是为了我好您就该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而不是想着宣扬的天下皆知。”
说到这他有些自嘲道：“圣上您高位多年怎么会不知我的身份一旦被揭开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您竟然还说什么登临大宝，您难道没想过我这身世若是登临大宝只怕天下人只是口水都能把我湮没了。”
“说到底其实您根本就是随心所欲的想要掌控任何人任何事。
您掌控不了我母亲所以便想掌控我的人生。
其实您谁都不爱，您最爱的是您自己！”
“胡说！你在胡说！”
宣武帝像是被人说穿了心事脸色一下变的很是难看。
冲着温知珩怒声道。
只是这个样子在温知珩看来根本就是谎言被拆穿以后得恼羞成怒。
叹口气，他有些累了，有些事或许应该彻底说清楚才是。
想了下便道：
“圣上，还请您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这么多年您对我确实照顾颇多，我心里感念万分。
但是咱们之间从一开始就错了，既如此就该将错就错，这样对大家都好。”
“若是您心中真的对我有亏欠，对我母亲有愧疚，那就请您不要干涉我的人生。
您一生没有求得所爱活的辛苦，又为何要让我也像您一样，不得开心呢？”
他说这些话时候很是平静温和，就像是在对一个老朋友说话。
宣武帝原本积蓄的怒火随着他的语气也渐渐平息。
只是眼神还是看着透着股不甘心。
“那可是皇位，齐王他们可是杀红了眼都想要的，朕把他会给你你真的不要？”
听着这几乎算是引诱似的话，温知珩只觉好笑。
“圣上，人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也不相同。
圣上其实可以想想，您坐在这高位几十年，有多少时间是真的开心的？
高处不胜寒，我只贪恋这世间平凡的一点温暖。”
“就非得是崔家那丫头？”宣武帝咬着牙道。
“若娶妻自然只能是她，若不娶也就罢了。
圣上要是非要强求，臣也可以娶您安排的，不过是府中多一张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说的可把宣武帝气的脑门疼。
他就不明白怎么就有这样倔脾气的人，还都让他遇上了。
想到这又想到他母亲，那也是个倔到骨子里的人。
深吸一口气，罢了。
谁让是她的儿子呢。
“你回去吧，容朕想想。至于你祖父，他公然顶撞朕若是不惩罚几分以后天家威严何在？”
听他这样说温知珩便知道祖父不会有事，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
得到答案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索性行了个礼真的就准备走。
只是脚步才迈开就听到身后宣武帝暗哑的声音，
“阿珩，你其实心里是恨朕的是吗？”
温知珩闻言，脚步一顿随后转身，看着他：“没有！”
他语气眼神都很坚定并不像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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