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苏清婉便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一片，连思考的能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昨夜之事，本太子都知晓了。”
耳畔传来傅景渊稍显深沉的声音，苏清婉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忽然被揪起来了一般，微微屏住了呼吸。
太子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她只感觉自己的头脑之中仿佛是变成了一团乱麻一般。
若是太子知晓此事，知晓自己的父皇对自己的准大嫂做出这种事情，又当如何抉择呢？
未等她深思，耳畔便又传来了傅景渊的质问声。
“这种危险的事日后莫要去做了，那些暗卫干嘛用的？
这次是暗卫将那贼人吓跑，贼人不知是你，但若是让那贼人知晓了以后，怀恨在心日后报复呢？”
听到他这么说，苏清婉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时间心中满是复杂。
他大约是还不知道那贼人究竟是谁。
苏清婉却是默默地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跪下行礼。
“殿下自重。”
好在青扬殿之中都是皇后和太子的人，所以她也可以稍稍放心一些，不用担心此事被传播出去。
“昨夜之事清婉确实是冲动了，但也并非是毫无准备的，暗卫已经事先打探过了，若是有危险又怎会让清婉前去？”
她的余光看到傅景渊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许久，随即耳畔便传来了一声轻叹。
“你便这么相信孤和母后？就不怕那暗卫是想要谋害你？”
闻言，苏清婉有些难以理解地皱起了眉头看向他。
“殿下何出此言？若是清婉连殿下和娘娘都信不过了，那这偌大的京城，清婉还能信得过谁？”
只一句话，傅景渊便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颤。
有些难以相信地看向了苏清婉的方向。
“孤竟不知清婉如此信任孤。”
苏清婉微微一怔，“清婉自幼被娘娘亲自教养着长大，自然是信任娘娘的。”
她绝口不提信任傅景渊一事。
但即便如此傅景渊仍旧是很满足了。
“那孤自幼同清婉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自然是两小无猜互相信任的了。”
“自然。”苏清婉轻声应下，“清婉同柔嘉公主也是一同长大，对柔嘉公主也是信任不已的。”
面对着苏清婉一而再的避而不谈，傅景渊不由得染上了几分不悦。
却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孤知晓，现在名不正言不顺有些话你没法同孤说，无碍，不过就是一年，孤等得起。”
未等苏清婉开口说话，便看到自己眼前多了一只手。
她微微一怔，还是将手搭了上去，让他将自己扶了起来。
“孤只希望，等到一年以后，清婉便莫要同孤这般生疏，大可以直白些告知孤，孤等听你亲口说。”
苏清婉抬眸便撞进了他那满含深情的眼眸之中去。
却忽然感觉没了当初那种悸动。
脑海中止不住地想起皇后娘娘所说的那番话。
当初皇帝同贵妃娘娘也是这般山盟海誓，可如今后宫中皇嗣少说也有十几人有余。
那般受宠的贵妃娘娘却只有一个柔嘉公主。
她微微敛了敛眼眸，仍是低着头恭敬道。
“等到那一日再说吧。”
翌日一早，苏清婉便得了皇后身畔嬷嬷的传唤，到了坤宁宫中面见皇后娘娘。
一进门便同那个站在窗边满脸坏笑的皇后娘娘对视在了一起。
按照这些年同皇后娘娘的相处来说，一般当娘娘露出来这种表情的时候，多半是有人要遭殃了。
她轻轻地抿了抿唇，连忙跪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传唤清婉前来……”
“你且过来看看。”
未等苏清婉将话说完，皇后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苏清婉也没有扭捏，直接便站立到了皇后娘娘的身侧。
顺着皇后娘娘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跪在后院中央的一名男子。
只一眼苏清婉便有些复杂地收回了眼眸。
且不说那男子虎背熊腰大腹便便，光是看着他那同鸡窝无异的头发苏清婉便难以直视下去。
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娘娘怎将这种人带到坤宁宫中？”
“清婉莫非是忘了？”皇后偏过头看向她、。
“此人乃是臭名昭着的采花贼，被他糟蹋的姑娘没有十人也有八人，做这替罪羊刚好合适。”
苏清婉了然地点了点头，“只是娘娘，这人……是否有些太过于难以入目了些……”
“本宫特意寻来的。”皇后冷笑一声，“不但如此，本宫还要让皇上来审问，毕竟事关重大。”
话说至此，苏清婉还有什么不知晓的呢？
“凭什么他做错了事情不用承担后果？天子犯法应当与庶民同罪，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毕竟是一国之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不可能一丁点代价都不用付吧。”
将这番话尽数听进耳中的苏清婉心中蓦然升起了几分兴奋。
“确实如此，总要让那贼人知晓错处，若是当真一丁点事情都没有的话，难免会不当一回事，日后难免再犯。”
皇后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既然清婉也赞同此事，便将那贼人押送至乾清宫吧，本宫倒想看看，皇帝会如何处置此事。”
苏清婉微微一怔，“只是……娘娘就不怕那贼人说些不该说的么？”
“他怎会有机会说？”皇后轻笑，“那些女子名声尽毁，皆是自刎以证清白，如今将他抓到，怎可轻饶了去？”
“若非是本宫将他带出，如今应当还在天牢中受凌迟之刑，叫声太大难免吵闹，将舌头割去便叫不出来了。”
听着皇后用这般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苏清婉不由得微微一怔。
胃中却是升腾起来了一阵翻滚。
她并未言语，只是默默地跟着皇后走到了坤宁宫门前。
却是再也不往前走一步了。
发觉到此事的皇后脚步一顿，回头便看向了苏清婉的方向。
“还不跟上？”
“清婉也要一同前去？”苏清婉皱了皱眉，“可否有些……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皇后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莫非清婉不想看看皇上在见到此人时是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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