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得热了,即便到了夜里,也依旧是挥不去的暑气。
安陵容素来不怎么怕热,但今日却在殿里放上了冰块,鹅梨帐中香的香气清甜又不至于甜腻,混着依兰花淡淡的香气,揉成一股奇异的暖香,即便是如此燥热的夜晚,也让人心里止不住暖洋洋的,这暖意直冲心底,让安陵容有些昏昏欲醉。
是时候了。
安陵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握住了早就准备好的剪刀……
勤政殿,皇上看着最新奏报上来的消息,脸色阴沉,如同风雨欲来。
猛地,他将奏折拍在桌上,龙颜震怒:“松阳县令蒋文庆押送西北军粮,竟然携银饷临阵脱逃!”斥怒之后,皇上又冷静下来,“万幸,军粮没有被劫走,县丞安比槐暂领军队,拼死抵抗,不仅斩杀了十二名敌军,还生俘了二十三人。”
苏培盛松了一口气,忙说道:“到底是容常在的父亲,时刻牢记皇命。”
皇上思及安陵容,神色不禁缓和了不少,想到自己多日不曾见她了,也有些想念:“摆驾繁英殿吧,朕去看看容儿。”顿了顿,又说道,“传令下去,即刻追捕蒋文庆,安比槐提任松阳县令,全权负责此次押送军粮。”
苏培盛连忙应是,复又说道:“皇上,敌军凶狠,安大人拼死抵抗,不知是否受伤?若是容常在问起来,奴才该怎么回话呢?”
“受伤定是有的,容儿仁孝,若是知道了定会担心不已。”皇上不用想也知道,“此事出在济州界上,让沈自山去处理吧,你顺道去和惠贵人说一嘴。”
沈眉庄与安陵容交好,知道之后必定会家书一封让父亲多多照顾安比槐。苏培盛想通了其中关窍,领旨下去了。
皇上招来小夏子,起驾去杏花村。
“皇上,夏常在今儿个午后又差人来说自己身子不适,想请皇上过去看看,皇上这会儿去杏花村,可是要顺带去看看夏常在?”小夏子俯身低头说道。
皇上皱了皱眉,还嫌他不够烦吗,顿时摆了摆手:“身子不适就去找太医,朕又不会看病。”
小夏子心领神会。
一路行至杏花村,繁英殿的情况却有些异常,莳萝豆蔻和小印子都立在廊下,繁英殿大门紧闭,三人焦急地左右踱步,偶尔听得里面一声声闷哼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怎么回事?”皇上也不等小夏子宣唱,疾步走过来,冷声斥问。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俯身行礼,莳萝随即开口,语带焦急地说道:“一个时辰前,小主不知怎的,突然让我们都出来,自己把自己关在里面,谁都不许进去,紧接着奴婢就听见里面茶盏碗碟摔碎的声音,问小主发生了何事,小主没回话,奴婢只听见了几声痛呼,想着小主是不是身子不适,忙问要不要找太医过来看看,谁知小主下了死命令,怎么也不许奴婢去找太医。”
皇上听完,脸色一沉,命人撞门。
小夏子忙抬手招呼人上前,两名侍卫齐刷刷跑上前去,猛地将门撞开了。
门一打开,香气扑面而来,皇上脚不停歇地走了进去。
只见繁英殿内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物件全都摔在地上,绣架上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被扯成了两半,满地都是碎片和杂物,安陵容缩在床上,衣衫妆发凌乱,满手是血,滴滴答答地染红了床榻,浑身如水里捞出来般,异常狼狈。
“容儿!”皇上瞳孔一缩,上前想要抱住她。
谁知安陵容反应剧烈,嘶声大喊:“别过来!滚——”她面色烧成异样的一团红,却又透着煞白,眼神全然没有焦距,嘴角被咬到出血,颤颤巍巍地举着剪刀抵在身前,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容儿,是朕!”皇上看出了不对劲,伸手就要夺她手里的剪刀,“松手,把剪刀给朕。”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安陵容受到了刺激,在皇上的手碰到她肌肤的那一瞬间,猛地举起剪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刺,那动作透着毅然决然的死志。
“小主!”莳萝和豆蔻吓得肝肠寸断,一前一后扑上来,狠狠拉住了安陵容的手,拼尽全力掰开她的手,硬生生将剪刀夺了下来。
饶是如此,安陵容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宣太医!”皇上大怒,冲小夏子喊了一声,顾不得在场这么多人,将还在不断挣扎的安陵容扣进了怀里,连声安抚她,“容儿、容儿,是朕,朕在这里,别怕!别怕!容儿,你看看朕!”
安陵容似是听清了一般,慢慢的不再癫狂挣扎,眼神一点点泛起光亮,抬手摸着皇上的脸,伤心欲绝地落泪不止:“皇上?皇上……四郎,你怎么才来……”她扑进皇上怀里,哭得全身发颤,“臣妾,只能属于皇上……”
那一声呼唤落在皇上耳朵里,又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手上越发用力地抱着她。到这时候,皇上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他就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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