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你这样说话，啸之哥哥会难过的。”小以之从清宜的怀里，费劲地跳下来，牵起来我的手，往外走去，“跟我来。”
我们几个赶紧跟着小姑娘往院子外走去，一路到了奶奶住的地方。
“连叔，这个动作我觉得我还是做不好，你再教教我呗！”远远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前段时间还奶声奶气的，怎么今儿听着中气十足，“奶奶，你看连叔又打瞌睡。”
连遥城怎么会跑到奶奶的院子里来，陪笑笑玩？
“老太太，可让这小祖宗饶过我吧，天天拉着我学武功，这事儿急不来的。”我们一群人站在奶奶院子门口，里边的人正热闹，根本没注意到我们，只又听连遥城对路啸之说，“少爷，我六岁的时候，也是刚刚开始学武，我那会儿也就扎个马步就被师父夸不得了，你已经很不错了。”
我要做最好，我再过几年一定要去天礁山学武，我儿子斩钉截铁告诉连遥城。
“好志气，将来我也算你师父，还能充和天礁山的大师同辈。”连遥城很明显喜欢笑笑的志气，一脚踩了地上木剑便让其跳到了手中，“少爷，再跟我练一练吧。”
这局势……
路啸之还能攻连遥城两个回合，动作行云流水，颇有点他爹当年的风范，我看呆住了。
“大姨，最近你总是不在府上，啸之哥哥闲来无聊，就让府里的家丁教两招，后来又缠着连叔叔，你看，他站在进步得可快了。”
小以之告诉我，儿子听花先生说，我生活在动荡不安的位置上，他是小男子汉，要保护我才行，这就开始了。
我蹲下来，抱紧了以之，摸了摸她的头：“以之，以后啸之哥哥也一定好好保护你。”
奶奶这才注意到我们来了，她招手唤以之过去，我和清宜也走过去，坐在了奶奶身边。
“你看你儿子，哪里像个只有六七岁的孩童，一招一式还有那么个意思了。”奶奶开口就对我说，抱起来以之，给她拿了个果子，“清宜，最近你们一直住在路府，千余和与之怎么样了？”
“与之退学堂回来路府读书的事，千余已经去母亲那边说好了，只是若与之走了，我弟弟清宣，日后可能就一个人……”
“把清宣也接过来就是了。”
我赶紧对清宜说，毕竟清宣是苏府的儿子，咱们这个弟弟一直送到小林府，也不像什么话的。
“顺道把林氏接过来吧，日后林氏总是要和清宜你们一起住的。”奶奶开口，认可了我的提议，“路府也好久没有一大家子热闹过了，不如等林氏带着清宣和与之过来时，咱们一家人吃个饭。”
对了，可别忘了孙氏和千朝。
头疼啊，这一大家子五个孩子，全都要聚在路府里，一时间恐怕都要我费心了。但愿清宜和林姨娘和孙姨娘能帮着管一管吧。
————
孙姨娘生的路府四公子，路千朝，那是我公公被李瑞下毒逝去之后才出生的。
他比清宣小，但比下辈的笑笑他们仨又要大一点，虽年纪相仿，但人要成熟稳重些，平日里在五房院子里很少出来。
“大嫂子，这句诗‘东风夜放花千树’，我不太明白东风为何又与黑夜搭配起来？”
平日里，千朝来我这里，一直是问诗，好在我当年语文还算及格，大多数还能回答出来：“千朝记不记得，诗集里还有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两句，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这个孩子在文学上有极高的天赋，就是有点咬文嚼字，可能书读多了脑子有点木讷。和孙姨娘乐乐呵呵性格不同，千朝还有点怕生。
最开始我想让他也跟着笑笑听花千放讲书的，但这孩子扭扭捏捏，死活不愿意去。
“这个孩子，我觉得恐怕比你儿子更适合读书入朝为政。”花千放从屋子里出来，随手递给我一朵草编的花朵，他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好像比路千夜更全能，“路府若要有人继承这相国府，我看他很合适。”
“你还未曾见过清宜的儿子与之，那也是个读书在行的。”我看着桌面上的草环花，我觉得儿子学这个也不错，将来为撩心爱的姑娘肯定有用，“怎么编的，你教教我儿子呗？”
花千放这几日都没有梳头，一头长发垂落，我不禁感慨养着这样一个美人，其实也是赏心悦目的。
“是你自己想学，何必提啸公子。”
不教就算了，还骄傲起来瞎猜。我正想着明日孩子们入府的事，生怕五个孩子聚在一起，啸之还跟着连遥城学了武功，不会欺负别人吧。
“花千放，明儿你也一起入席家宴吧。要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带着孩子们玩两天，就可以准备上课了。”我说话的时候，看不到自己眼里有光，那种讲着孩子们的话题可能会自带的希望，被花千放看到了，他一直盯着我，“你看着我做什么。”
大人方才叫我什么？
花千放啊，还有什么。
“大人一直都叫我花先生的，从未当年叫我的名字。”花千放原地转圈圈，开心得像一朵盛开的蔷薇花，“大人总是叫连侍卫的名字，如今也是府里你的亲信了！”
我看着这个美丽的人，他更像个少女，那种容易满足的样子，让我在知晓他身体残缺的事实里，更有美化滤镜的感觉。
和李玗不同的是，我确实不是那么讨厌花千放，最开始因为他长着路千夜的脸，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且故意防备，如今好像不太一样了。
“别得瑟了，我叫谁都是这样，你既然说过愿意留在路府，那便留下吧。”我看着他的样子，就像看一个弟弟，“若有一天你想离开了，随时都可以。我和你之间，主客可能就是最好的关系了，你不是仆人，是宾客，是孩子们的教书先生。”
他能在自己要死的时候交代江如云的事，我要查清银针的秘密，也算有了方向。好好把他供在路府中，既完成了蔺蔷的交代，也能稳住深洲那边以免打草惊蛇。
这一次，我再也不能冲动易事，万事都要小心行事。
差点忘了，林秋落这事我还没有解决，也不知道路千常听了似雨公主之事，能不能再为了路府妥协。
他从前只要事关路府，一定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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