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娅姝无语，“妈妈，您听清楚了吗，就答应她？”
贡锦南见状，一把将手机拿过来，“妈，您听错了，刚才不算数，邹雪莉说的是，她，她自己，要来我家当保姆！”
他一字一顿，字正腔圆，不给张芸空耳听错的机会。
视频里沉寂片刻，张芸意识到她的确没有认真听，以为只是邹雪莉要给介绍一位外籍的保姆，那顶多是价码高些，反正她儿子承担得起。
张芸知道自己犯错之后，就会习惯性地保持静默，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等着贡家父子俩替她收场。
“妈，您告诉邹雪莉，您刚才没听清楚，收回刚才的话，不同意她来我家。”贡锦南教小孩子说话一样，指导张芸如何挽回过错。
“我......雪莉呀，雪莉在吗？”张芸在视频里呼唤邹雪莉出现。
邹雪莉从得到张芸的依允之后的狂喜状态逐渐变成个泄了气的皮球。
她拿过手机，失落之情难以用言语形容了，“伯母，您答应了，我录屏了，我们已然达成约定。”
所有人心中一惊，邹雪莉身体里不愧流淌着商业巨鳄的血液，长着八百个心眼子。
张芸：下次一定听清楚了再说话，谨言慎行，不给自己挖坑儿。
张芸见对付不过邹雪莉，在手机那边儿定住不动，仿佛网络卡顿，需要宽带师傅上门修复。
楚娅姝和贡锦南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他俩的笑意透着狐狸一样的狡黠。
张芸的确是与邹雪莉达成了口头协议，并且邹雪莉防患于未然手机录屏，留下了证据。
不过张芸答应邹雪莉的事情不受法律约束，道德层面的问题都基本不涉及，所以......
张芸可以单方面撕毁约定，拒不履行承诺。
“妈，咱们就是不让她来。”夫妻俩异口同声，说完又相互望着对方。
楚娅姝继续补充道：“是答应你了，又改变注意了，听到了吧，邹雪莉？”
张芸依旧像一副背景板一样，呆在手机里，一动不动。
贡锦南：妈，您可真行......
邹雪莉不答应！你们一家字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一个外人？欺负我一个小保姆？
“伯母！您不能不答应我！”邹雪莉的语气强硬而蛮横，震得张芸隔着屏幕都吓了一跳，也出乎楚娅姝和贡锦南的意料。
楚娅姝气不过，冲着邹雪莉喊道：“姓邹的，你敢这么对长辈说话？”
贡锦南不慌不忙，盯着手机屏幕观察张芸的反应。
张芸被吓到之后，脸色尴尬，用手不停地捋头发，左顾右盼，眼神闪躲，就是不直视屏幕。
她的心意贡锦南已了然。
“妈，先挂了，一会儿再聊。”邹雪莉的手机在她自己手里，贡锦南想要结束她们的视频，只得让张芸先行摁断。
“好的，雪莉，别生气了，我先挂电话，那个，视频了，我得去合唱团了，你和锦南他们商量吧，你们年轻人，好说话。”
楚娅姝想继续和邹雪莉争出个你死我活，贡锦南却嗅到事情另有端倪。
“雪莉，你回去，我该娅姝商量一下。”
万年冰山的锦南哥哥轻柔地唤她“雪莉”，多么亲切的称呼，邹雪莉受宠若惊。
听话地和夫妻俩说再见，恋恋不舍，“锦南哥哥，娅姝，我先回楼上了，晚一点儿再来。”
她走后，楚娅姝绷不住地问贡锦南道：“你要让她来做保姆吗？”
“当然不是。”
“那是缓兵之计？可是她刚说了，她晚上还会来的。”她伸出食指，指向门口邹雪莉刚离开的方向。
“你不觉得我妈不对劲儿吗？”
楚娅姝黑色眸子往右转动，她在回忆和思忖时眼帘就会这样。
“是，你这么说，是的......阿姨为什么要，”她质疑自己的判断，“我觉得阿姨是在忌惮邹雪莉......对吗？”
贡锦南颔首。
“阿姨刚才显得畏手畏脚的，假如我是真的怀孕，邹雪莉从小爱慕你，我们不是应该远离她才对吗？”
“我不是说她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防人之心总要有的。”
“我妈有把柄在邹雪莉手上。”他笃定地道。
拨通张芸的电话。
“喂，锦南，儿子......”张芸接听贡锦南的电话，很是为难，欲言又止。
“妈，邹雪莉走了，只有我和娅姝在，没有外人，您有话直说。”
楚娅姝眼睑翕动，她不算是外人吗？她应该主动回避吧？
贡锦南看出她的心思，攫住她的手腕，不准她走。
被当作家人，不是为了演戏给张芸看，楚娅姝心里莫名涌出一抹暖流。
“锦南呀，邹雪莉最近不能得罪，你爸爸新课题需要她家的帮助，她爸爸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她家研发新药品的实验室搁浅了原来的计划，全力帮助你爸爸。”
楚娅姝心里一沉，邹雪莉是有多爱贡锦南，这样的帮助，恐怕只有邹家有实力为贡家付出，旁人就是有心也无力。
“妈您明明知道，爸爸的课题一旦有了成果，在学术界会引起很大反响，邹雪莉家能跟着受益，她爸这样做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贡锦南眉头紧蹙，形成了很深很深的沟壑，用刀雕刻在他的前额，显得他整个人正在经历深刻的痛苦。
“您说吧，还要什么事儿？”
“儿子，妈妈不瞒你们了，你们可千万别告诉你们爸爸呀，我怕，我怕他会和我离婚，至少也是要和我冷战，他会厌恶我的！”
张芸放声大哭，楚娅姝从未见过仪态万方的她有这样不堪而情绪崩溃的一面。
“您说吧，我们不说，我们保证。”贡锦南安慰道。
“我，我，我被骗了，被骗了三百万，其中有一百五十万，是跟邹雪莉借的。”
楚娅姝震惊到失语。
“到底怎么回事儿，您慢慢说，说清楚。”
张芸伤心地哭了一会儿，情绪稍稍平静，她的语言表达能力惊人的优秀，绘声绘色地还原了事情发展的经过。
“我去美容院做热玛吉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的，她看起来特别有钱，人很热情主动和我攀谈，加了我的微信，我们就一来二去地联系着，就熟络起来。那天她突然要请我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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