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917：嫁衣
夜绯跪在墓碑前，手在墓碑上“江寻”二字上轻轻抚摸而过。
“娘亲，我有好多话想对您说。”
“可您已经不在了……我很挂念你，尽管，我从没真正见您一面。”
“唐家人，现在应该也仍坚信，您还活着。”
花花安静地听着少女在墓前的自言自语，眼帘低垂，半响，她抬高手臂，对面前的参天大树挥动了一下。
几条青色的藤蔓被花花驱使着从树上爬下来，它们环着一个雕刻繁杂花纹的黑木盒子，再递到夜绯身前。
夜绯抬起眼睛，伸手接过那黑木盒子，又转眼看向花花。
花花轻声道：“这是江寻生前留下来的。主人，你打开看看吧。”
……
花花将独处的时间留给夜绯。
墓碑前，夜绯怀着忐忑的心情，把黑木盒子缓缓打开。
盒子里的，是一套殷红色的嫁衣，细碎的银白玉珠点缀其上，以名贵金丝线一针针绣出来的凤凰与大朵海棠花栩栩如生。
夜绯轻轻抚摸着这件嫁衣，她以为这是娘亲的嫁衣，但再仔细对比过后，发现嫁衣的尺寸大小，与此时的她恰到好处。
也就是说，这嫁衣是娘亲生前一针一线地缝制好，然后献给成年长大后的她。
夜绯眼睛发红。
尽管娘亲最后嫁给的那人，并非良人。
但她还是由衷地希望，她的女儿能有穿上这件嫁衣的那一天……
“娘，我也许不会有机会穿上您亲手为我缝制的嫁衣了。”
夜绯将嫁衣抱在怀中，然后躺在墓碑旁边的空地上，轻声呢喃：“嫁衣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您。”
花花回来时，看到夜绯抱紧那套嫁衣侧躺在墓碑旁，双眼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像是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安然酣睡。
花花见此，酸涩在心头翻涌。
她只能在至亲的坟墓旁，才能拥有这安宁祥和的一刻么？
这时，一阵微凉的清风拂过。
一个缥缈似虚幻之物的白色身影，慢慢出现在夜绯的身侧。
花花不禁睁大双眼——那身影，与躺在墓旁的少女拥有近乎一致的容貌！
那是……江寻！
白衣女子轻轻地用手抚摸夜绯的头发，接近透明的手指从她的发丝抚到她的脸，双眸低垂，眼神慈和。
片刻之后，白衣女子抬起眼与花花对视，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旋即，纤长的手指放至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辛苦你了，花花……今后，替我陪伴在她的身边吧。”
白衣女子以唇形无声无息地说出一句话。
花花微怔，等她反应过来时，那白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刚才所见的那一幕，不过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
离开木仙泉后，夜绯回到小木屋。
师父在做饭，榕息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只有那身着雪色锦袍的少年抱着一只兔子盘膝坐在地上。
看到夜绯回来了，画灵冲她一笑，视线却在下一秒触及到她那有些发红的眼睛。
“小绯？”画灵敛起了笑容，“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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