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漫灌之下，地穴很快被水填满。
河水堵住了二丫与剑客的口鼻。
窒息感随之而来。
两人拼命将脑袋往上凑，想要趁潮水涌动间隙，吸一口最后的空气。
然而水流的力量同样难以阻挡。
他们一次次被撞到墙上，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
不论是少女还是十三，此刻都心生恐惧。
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少女惊本能地挣扎，口中吐出更多气泡。
与此同时，她像是抓住求生浮木一般，猛拽春妮，令其无法逃脱。
“啪，啪。”
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两下。
二丫转头一看，只见十三冲她压了压手，示意她不要慌张。
同时，向她展示了一下如何去换气。
头顶向后，口鼻朝上，只露出口鼻呼吸即可。
溺水时，要时刻保持清醒，万不可惊慌失措。
越是惊慌失措，越是容易让水灌进口鼻，消耗体力。
这点常识，她还是懂的。
“……”
冷静下来，二丫学着剑客的样子仰面，只将口鼻探出涌流。
循着间隙，她猛的吸了一口。
“呼……”
重新品尝到空气的滋味，美妙到让她有种流泪冲动。
但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很快，她会一丝生存空间也不剩。
想到这里，她更是加大力度死死掐住春妮的胳膊。
就算是她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少女衣袖在水中飘摇，蛇始终注视着一切。
现下连河伯都没有见到，它虽不怕水，但却不会允许自己的眷属就这样憋屈死去。
“放开她。”
蛇传出心声道。
它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自从石穴被灌水，春妮始终被埋在水中。
她并没有像剑客以及二丫那样惊慌失措，更没有学着他们仰面唤气。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在奋力挣扎，而且比之前更甚。
就好像……水流反倒助长了她的气力。
这很不正常。
人，是无法做到这种地步的。
若它猜的没错，它们定是又被这小姑娘给戏耍了。
此女呼喊救命，并非召唤河伯……而是为了令河水漫灌到石穴之中。
而她……便可如鱼得水，趁机逃脱。
蛇断定，此女身有异术。
这让她能在水中自由行动，不惧水淹。
难怪她先前趁二丫和十三走向石台，偷偷往水边跑。
可……为何会如此？
蛇想起了柳翠红，想起了她驱使疯鼠使人患病的神通。
是了。
那东西。
河伯拥有一种奇特果子，神通者食之可增长修为，普通人食之，或可演化神通。
柳翠红之所以为虎作伥，很大原因便是为了此果。
其男弟子，也是为此果送命。
这个小姑娘，在刘家村土生土长，以往从未表现过神异之处。
蛇认为，她定是吃了那东西，才会如此。
看来，河伯对此女的确宠爱。
否则，他不会平白无故赠其宝物。
只不过食果子获得的神通，似乎都有很大限制。
那柳翠红，并不能使疯鼠送命。
春妮水下同样没那么强。
蛇推测，她应当是不能在水下待太长时间。
否则，她没必要奋力挣扎，只需熬死两人即可。
既然她想离开，应当是熟悉水中之路，想要游到一处安全之地。
于是，蛇令二丫放手。
只要跟上此女，便可为二丫与十三寻得一线生机。
少女所知信息不如蛇，她不知主人心中何意。
但她对蛇的迷恋超越了一切。
“……”
内心挣扎片刻后，她还是松开了春妮。
小姑娘顿时欣喜，立刻顺着暗流往外游去。
“跟上她。”
这时，蛇的心声再次响起。
少女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陡然双眼一亮。
她顿时欣喜地跟上春妮。
剑客在原地皱眉一瞬，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三人一前一后，于水流暗涌之中破水游动。
蛇并不怕水。
它们蛇类虽然不像鱼，可在水中呼吸，但却另有本事。
蛇类可调节身体消耗。
它们吃上一餐，可以好些天不必进食。
到了冬天，它们甚至可以进入假死状态，令身体机能暂停。
而在水中，它们只需吸上一口气，便可以反复利用，降低耗损。
这让蛇，拥有长时间潜水的能力。
在成为保家仙后，它这方面能力得到强化。
冬眠进化为休眠，食物换成了香火，仙气也可转化为空气。
它不时释放仙气，使其钻入少女与剑客口鼻，为二人续命。
但此举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必须尽快回到岸上。
少女与剑客在屏息之中，突然发觉有清凉气息涌入体内。
艰难的窒息感顷刻得到缓解，接着，他们得到了源源不断的支持。
少女自然知道，这救命气息从何而来。
她心下惊喜，更加卖力超前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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