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她们会发现的！”
秦钟今天要讲的内容是《植物的根茎叶与土壤》。当然，具体讲什么和这会是无关的。
他的脑袋慢慢凑近李纨……
像植物的叶子一样无声息的悄悄呼吸。
李纨则看得仔细，今日的内容才真叫她大开了眼界。以前那些，虽也有些不懂的，但并不觉得如何厉害。这会纸上的竟是把植物当人一样了，植物吃什么，怎么消化，怎么成长之类竟一一写了出来。
她本就与荣国府其他的人不同，出自耕读传世的书礼之家，以纺绩井臼为要。
李纨打小在家受的教育就是做家事的，所以不论纺纱缉麻还是汲水舂米诸事都极其清楚。便是农事也知晓一二，所以才能一眼看懂秦钟数次拿来的纸张。
新奇的东西，总是能吸引人的注意。特别是李纨这样的闲人，也极为容易被新奇事物给打动。
更何况，秦钟从来不认为李宫裁是真真的消沉和无动于衷，只是能提起李纨兴趣的事情极少罢了！
秦钟又不会作那劳子诗词，没办法迎合李纨的兴趣爱好。
叫李纨来看这些东西，也算是另辟蹊径。
这时李纨竟也真生出了一些兴致，特别想着这玩意或许能帮贾兰，更是用心读着看着。
直到看见纸上一句‘矮小黄无氮、暗绿红无磷、倒伏褐斑钾’几字，才缓缓抬起脑袋。却是不想，差点让两人头撞了头。
李宫裁心里猛然跳着。
秦钟则急忙掩饰，不想让来之不易的亲近机会消失，解释道：
“瞧嫂嫂看得认真，定是对这句话不解罢。”
李宫裁款款点头。
她在这事上，态度是认真的，也是严谨的，此刻就像是个学生竟没无杂念的好奇听讲。
秦钟回道：“矮小黄无氮，前面三字指的是作物的状态。如果作物植株矮小，叶片发黄，则说明缺乏了一种名为氮的肥料。”
“名为氮的肥料？”李宫裁脸上疑惑。
秦钟继续解释：“这是我胡乱命名的，其实就是马粪和羊粪里给作物提供肥力的主要物质。腐败的花草茎叶发酵出来的绿肥也主要是氮，后面也提过种豆能给土地固氮，江南地区常用于肥地的豆饼里就含有丰富的氮。”
他顿了顿，又道：“豆饼自然也不仅仅有氮，后面所说的磷、钾也是含有。所以豆饼是一种很好肥料，也导致那玩意在江南地区供不应求。”
自明朝起，各地的农书里关于制肥的内容不少。大致分为：淤泥肥、人粪肥、牲粪肥、豆饼肥、草木绿肥、草木灰肥、各类窖肥、骨肥、肉肥等。
这些肥料也不是单一使用的，就如粪肥中好些就不能直接施用，需要发酵和掺杂其他东西降低粪中烈性。
秦钟也不过是把各种肥料又细分了一遍。同时把前世前人总结出的施肥办法搬了过来。
款款道：“叶子黄，植株矮就施氮肥；叶子暗绿，生长缓慢，果实不饱满就施磷肥；作物易倒伏，叶上出现褐斑就用钾肥。”
磷肥的主要来源是骨肥、蛋壳虾壳类、淤泥、草木灰等，当然其他肥料里也拥有磷。若是粗糙点，只要看到植物出现了叶黄、矮小、叶暗绿不长、果实不饱满、倒伏、褐斑等，直接施肥就好。
但作为科普或者说是教学，其中还是得粗糙的分一分，原理说个大概。
李纨疑惑道：“可是前面又说，如果作物长期晒不到日光也会叶片发黄。”
“两种发黄，是不同的。”秦钟解释着。
缺少阳光是植物不能光合作用，不论施什么肥都没用，一些喜光的植物如果长期晒不到太阳会直接枯死。但也有不少例外，譬如：韭菜！
韭菜天天躲在房里，就会变黄。和宅男一样！
其实也不止是宅男，这会秦钟躲在房里，他也有点渐变了。
李纨却没感觉到异常，这样的范围是刚刚好的，既然讨论总不能隔着老远。但她的心里却依旧不平静，每每当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人抬头时，李纨的心脏就会突地荡一下。
昨儿才咬死绝不能犯错，但心里却如何都要控制不住地想挨近秦钟，想偷看秦钟。
这会，李宫裁像是找到了一种能够让心灵自洽的和秦钟相处方式。
就是现在的场合。
甚至……
她想着这样的场合，能一直维持下去才好，就两人静静呆在房里说着话，没有任何人来打搅。
那该多么美妙啊，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也不算犯错。
就如此静静看着听着，瞧他的利害，听他的利害。
可是……
“在房里呆的时间久了，她们会发现的！”
李纨最怕被人发现，哪怕心里也想借着缘由能正面和秦钟相处，也不敢拖得太久。
她发现自己有些迷恋上听秦钟解释这些不正经的东西了。
“应该也算是正经的罢，能让他得官，岂是不正经的。民以食为天，粮食的事情，应是天底下最正经的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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