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儿点点头，“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江城这个地方，也这样。”
柳婳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其实，冯楠要抽身离开，估计也是看明白了这事儿，现在出来做生意，市场环境这一块儿就是个问题，江城这一块儿的市场现在已经趋于饱和了，现在的情况是，赚点小钱养家糊口不难，可要想有大发展，这里真不是一个好选择。”
“你说的对，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开江城呢？”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柳婳轻叹一声，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有我迫不得已的理由。”
“说说呗，我听听。”
“还是不说了，说多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柳婳说完了，扭头看看王小六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道理你应该能明白。”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然后扭头看看柳婳，“我猜，留守江城，也是那些人交给你的任务吧。”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柳婳耷拉着眼皮，摆弄着手指，“其实，有的时候，我倒是比较羡慕你们。”
“羡慕我们什么？”
“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柳婳扭头，看着王小六儿，然后又转头看向夕阳，“很早的时候，我就被那些人带走了，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和很多个女孩儿一起接受各种训练，那时候，我所接受的，是典型的精英教育，我们所有人所要做的，简单来说，就是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女人。而这些女人之中，只有少数几个能走出来，被安排到各地，进行包装，扶持。”
王小六儿扭头看看柳婳，“他们是要把你们培养成他们在当地的代理人么？”
“你想的太好了。”
柳婳苦苦一笑，然后一挑眉，“你觉得，一个职业经理人需要那么费尽周折么？”
王小六儿沉默了，沉默老半天，都没做声。
柳婳却一歪身子，手拄在身后，“可能这么说，有点儿不好听，但实际上，那个过程，就跟窑子包装窑姐儿差不多。”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他们逼你接客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好像没有吧。”
“这不废话么。”
柳婳白了他一眼，“那些千人跨，万人骑的主儿，即便在古时候的窑子里，也都是不值钱的货色，真正的花魁，哪个不是包装起来，卖艺不卖身的。”
王小六儿似有所悟，“所以，你就是那个花魁。”
“差不多吧。”
柳婳抿了抿嘴，“我在江城的一切，基本上都是被安排好的，在江城，想睡我的权贵多了去了，你觉得是为什么？说到底，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们要的，就是在合适的时候，把我当成一张牌，打出去。万幸的是，我这张牌，还一直没到需要动用的时候，仅此而已。”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其实就是如此。”
柳婳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然后扭头看王小六儿，“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么？”
“应该是跟你一起的那些女孩儿告诉你的。”
“差不多吧。”
柳婳又看看天边的夕阳，“可是，我有点不甘心，也很害怕，所以，我尝试着逃走了几次，但都失败了，他们把我抓回来了，也给了我一个威慑。”
“所以你的修为也是那时候毁掉的。”
“没错。”
“那，咱们俩的事儿，那些人知道么？”
“目前看，应该还不知道。”
柳婳苦苦一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么，我们的事情，要保密。”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再次陷入沉思，他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看着柳婳，“但这件事，早晚都会被人知道的，你这样做，值得么？”
“我就没打算听他们的。”
柳婳冷笑一声，“你也不用想太多，我那么做，跟你没多大关系，本质上说，我也是为了报复他们。”
王小六儿再次沉默，沉默了半天，再次看向柳婳，“如果我给你两个丹药，他们能还你自由么？”
“我不知道。”
柳婳摇摇头，“但我想，大概是不够的，他们为了培养我，花了不少的心思，我的用处应该不仅于此。”
“那黄瘸子呢。”
王小六儿扭头看向柳婳，“黄瘸子，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黄瘸子跟我娘有点儿交情，跟我父亲，也是朋友。”
“我是说，黄瘸子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
“你见过黄瘸子了？”
“见过了。”
王小六儿点点头，“我们之间，干了一架。”
“你赢了。”
“对，我赢了。”
王小六儿点点头，“我没杀他，也没杀他儿子，我们的事儿，差不多算是了了。”
“说老实话，我觉得，你不应该放过他。”
柳婳说着，显得有些担心的模样，“黄瘸子，不是一般人，心狠手辣不说，报复心极重，他一定会报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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