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尴尬的气氛惹得身边有不少人张望看戏。
夏子宜始终低着头，两手僵硬放在腿上，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
谢栖嘴巴一张一合，不过始终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他要怎么说，怎么问？
难道要他问子宜：“贴吧里的视频是不是你发的？”
他根本就不相信！
不过...好像最有动机去发那条视频的人，也只有子宜了...
谢栖左右为难，简直要被折磨疯。
“子宜...”他深呼吸。
坐在对面的夏子宜也跟着出声，打断了他想要问出口的话。
夏子宜抬起头，两眼红肿着问谢栖，“阿栖...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我没有！”谢栖赶紧解释，又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周北樾过生日那晚，我酒精过敏提前跟何欣如走了。然后温学姐来了...再然后，你在哪里？”
“我...”谢栖动了唇，又倏地收声。
他轻抿过唇，变成了哑巴。
他性子直，而且他也不屑去撒谎。
夏子宜揉揉眼睛，喃喃笑着开口，“看来贴吧里发的视频是真的了。”
听到夏子宜提起“视频”，谢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从眼睛，到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都不放过。
一丝一寸，像是在竭力寻找着什么踪迹，反复确认着什么事情。
他看了很久，松出一口气。
“阿栖，谢谢你保护了我这么久...”这句话说完，夏子宜刚才噙在眼底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猛地站起身要走。
一副两个人已经彻底分手的架势。
谢栖也赶紧站起来拉她，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眼看夏子宜哭成泪人，谢栖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手忙脚乱给夏子宜擦眼泪。
一边擦，他一边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宜！”
“那是怎么样？”夏子宜推开他的手，满脸委屈，“那天去参加周北樾的生日会，我明明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可你的朋友把酒递给我的时候，我还是接了，也喝了。我担心拒绝的话，他们会觉得我不给面子，而且那是你的朋友，我也不好拒绝！”
“我和何欣如回到宿舍，身上起了一片一片的小红疹。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难受！”
谢栖听她说着，也跟着心疼，“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本来是想打给你的...”夏子宜双肩颤动，声音更沙哑了，“可是我手机不见了，那么晚我也根本买不到新的手机。再说了，以你和北樾的关系，我又怎么好意思在他过生日的时候大晚上给你叫走？”
夏子宜委屈哭着，呜呜哇哇说了一大串的话。
说到最后，差点儿泣不成声，让人看着揪心。
谢栖抓住了一句有用的信息，“你说...你那晚手机丢了？”
夏子宜吸溜着鼻子点头，“我一整晚就拿手机发了条朋友圈。估计是那会儿酒精过敏有些晕，走得时候手机就不知道忘在了什么地方。”
谢栖长舒一口气，“丢了...也挺好。”
夏子宜不动声色揉着眼睛，嘴里却在抱怨，“什么叫丢了也挺好？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手机里我存了多少张我们的照片！你也不会知道，手机丢了的时候...我有多心疼...”
“不心疼不心疼！”谢栖在知道夏子宜手机丢了的一瞬间，一直紧绷着的心总算彻底放松，“买新手机的钱算我的，等下我给你转过去！”
“可是那些照片没了...”
“我们再重新拍！你想拍多少张我都陪你，别哭了宝贝。”
“你...”夏子宜声音哽了下，“你不是要跟我分手的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对我态度那么冷漠？而且...而且贴吧里发出来的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问题倒是把谢栖问住了。
他喜欢夏子宜，打从心底喜欢，想保护她一辈子的喜欢。
所以他不能跟夏子宜实话实说，不能让夏子宜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已经伤了温幼梨太深太深。
那件事，那个视频也应该永远烂在他们几个人的肚子里。
“那天晚上我们都玩嗨了，然后有人就提点个剧本杀的外卖再玩一会儿，索性几个人开了一间房一起玩，天亮了就各找各妈。我们四个先上去，也不知道被哪个畜生给拍了，发在贴吧里造谣！”
“真...真的？”夏子宜眨眨眼问，脸上一片天真。
谢栖真不会撒谎，他觉得超级别扭。
不过想想这种善意的谎言能保护两个女孩子，他也认了。
“真的！”
“你们不是都很讨厌温学姐么？”
“...”谢栖沉默了瞬，笑着打哈哈，“总归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多的时候也要顾虑温家的面子嘛。”
“这样啊...”夏子宜低头思忖，像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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