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保不齐曹雨烟是想要说什么,亦或者想要通过别人的口传达什么。
“那你会帮忙转达么?”曹雨烟发问,算是默认了魅的话。抬起手,稍稍拨开衣领,露出挂在脖颈处的一根深棕色细绳,绳的末尾明显坠了东西。她挑起绳子,把贴身挂着的东西摘下来。
看她这番动作,魅脑子里不禁想到那些狗血的泡沫剧,连忙打住:“等等,你不会要跟我说什么你有流落在外的姐姐妹妹一类吧。”
“猜中一半,确实寻亲,却不是寻我这一辈的。”曹雨烟把摘下来的物件摆于自己手掌上,摊给魅看。
魅说归说,但还是微微倾过身子,凑上去查看。
那绳子绑住的是半枚铜钱。圆圆的铜钱从上至下被割,一分为二,正面完整的字是‘通’,关于年号的上下两字只剩下了一半;背面则是只有个‘黔’字。而铜钱边缘上的缺口一看都能晓得是人力所致,可缺口不新,乍看下感觉有些年头了。
曹雨烟见魅看的迷惑,便开口道:“天启通宝,这是我家长辈给小辈做平安符用的。”曹家祖祖辈辈都是商贾,拿铜钱来发给小辈做护身符也是一直有的习惯。还会按照辈分发不同年号。按照族谱一路顺下来,明制的天启通宝刚好是曹雨烟母亲那一辈。
“那为什么是黔字号?曹家不是宁城的么。”魅且不论为什么做护身符的东西会被强硬的分开,光是个黔字号就够奇怪了。历史书上有讲述过钱币铸造,旧时朝廷铸币都是有规矩的,每个区域派送多少钱币,按照数量,在铸铜钱时都会把各区域的简称一道铸上去,为的是能追查到钱的去向。魅没记错的话‘黔’应该是云贵那边的简称吧。
“曹家祖辈是在黔一带走货的商人,后来因为战乱辗转,早些年才来到了宁城,中间有一阵由于几次动荡落魄过,我母亲出生前两年才东山再起。家中保有黔字号的铜钱并不为奇。至于这半枚铜钱的原主,是我母亲。常理来说,商贾走南闯北忌讳最多,为了财运长久,铜钱是不会被分割的。包括我外祖父给我也是一整个。”
“所以这半个铜钱让你怀疑...你家可能还有别的孩子。”这倒也解释的通,生孩子的时候家庭条件差了,把铜钱分割掉。
“不是我怀疑。”曹雨烟摇摇头,继续道,“是我母亲怀疑。她去世前不止一次暗示过我,曹家嫡系可能还有人在外,大概她调查过。后来她立遗嘱,叫我改回曹姓,我想除了要我照顾外公,其次也是希望我能把人找回来。毕竟曹家到了我这一辈,确实是人丁凋零了。”先前一之宫魅有句话确实戳到了曹雨烟的痛处——曹家目前为人所知的子女只有曹雨烟一个,饶是再不愿,她也做不出舍弃家庭的事情。
魅缩回身子,背靠着船篷内侧,她看她那真诚的模样,所言不像作假。但是吧...曹家的伦理大戏跟她有几毛钱关系呢,总不至于她家和曹家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对于自己家的情况,魅还是了解的。她的爷爷不是本国人,身份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很尴尬,勉勉强强活到成年结婚生子才会到了陌生的故土,后来爷爷去世后,爸爸来到中国做生意,这才是正儿八经稳定下来。小时候因为姓氏的问题魅没少被欺负,印象很深刻。
除非她爸不是她爷亲生的,否则不可能有什么亲戚关系。
“曹姐姐想听我的实话么?”兴许是想到以前,魅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尽可能收敛着同曹雨烟说话。
“但说无妨。”
“一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魅用词不雅,但直接,“你外公都不急着找人,你瞎掺和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进门的人能有多重视?换个角度来说,倘若如你猜测,真有这么一号人物,他这么多年不露面,无非两种情况,过得好和不好。他是你母亲那辈的人,起码已经三十岁上下了。他赶上了不好的时代,过得不好极有可能已经死了。而过得好,未必代表他知道自己身世,你没必要去打破人家的生活,这对他不公平,也很自私。既然被放养了那么多年,将错就错一辈子没什么不好的,
反观之,你要是把人接回来了,最容易出事的人就是你。如今宁城应该有不少人都在找你,这是源于你是曹家的独苗,独一无二才会不怠慢。当某一天这份独特消失了,除非你能保证长辈的一碗水端平,否则离你摔个嘴啃泥也不远了。”
魅一直都很庆幸自己家庭的氛围良好,父母虽然有时不解风情但还是公平,富人圈子里的踩多捧一简直不要太多。越是家中子孙多的,孩子越难出头。年纪大的成熟尚且心理承受能力不差,年纪小的被各种长辈偏爱活的滋润,反而中间不上不下的最容易受到排挤。人的心思究竟如何是很难预料的。
简而言之,把这个流落在外的‘家人’找回来,对曹雨烟没有任何好处。、
“没想到你还会想这么多啊,看样子魅小姐确实是在替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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