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浑浑噩噩，脚步沉重的回到家里，洞里静悄悄的。
狐沐寒他们几个已经吃过了，回洞睡觉了。
煮肉的竹桶在灶前温着，他半点胃口都没有，走到兽皮床前，重重地倒了下去。
阿母悄无声息跟进来，扣上洞门，钻到他脚下悄悄躺下。
她害怕阿父会踢她，离他远远地。
阿父像没有知觉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阿母见他没有踢她，似乎是消气了。她轻轻地翻了个身，向他脚边靠近了点。
阿父依然没有反应。
阿母又翻了个身，借机把手搭在他脚上。
阿父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阿母心里嗤笑了一下：狐不疑刚才发那么大的火，她还以为他要打死自己呢！看，装模作样的！在自己的主动进攻下还不是毫无抵抗之力！她就知道，狐不疑爱她入入骨，绝不会舍得伤害她。
她胆子越来越大，慢慢地往被子里缩，很快缩到了阿父的大腿根。
她贴着阿父的大腿，静静地躺着。
四周一片寂静，她听见阿父沉重的呼吸声，知道他没有睡着，也没有拒绝自己。
突然她伸出一只手，向他大腿上摸去，一把抓住了那软绵绵……
阿父浑身一哆嗦，好像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才感觉到床上躺了一个人，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心底泛起一股恶寒！
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抬起一只脚猛地向阿母踢去！
阿母出其不意，被他一脚踢出床外，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阿父怎么了？
刚才她百般试探，他不是没有拒绝吗？
她自以为对阿父了如指掌，吃透了他，拿捏住了他。
以前她总是对阿父冷冰冰的，有事惹他不高兴了，或者有事情想要用到他，只要稍稍对他热情一点，笑容稍大一点，阿父对她是有求必应！
她在床上很少主动，对阿父的主动总是冷冰冰的，只出勤，不出力。最近为了推沐寒上位，她才对阿父热情一点。
偶尔主动一次，阿父像回到了年轻时候，冲动得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今天她故技重施，可是不好使了，不但没有得到阿父的回应，反而换来了重重的一脚！
她不死心，反应很快，马上爬到阿父的床头，黑暗中拉着他的手臂，抽泣着说：“不疑，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阿父使劲一挥手，把她推了个趔趄，恶狠狠地说：“滚！别让我犯恶心！”
阿母抽抽搭搭地，继续打感情牌：“我不滚！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了。我们在这里生了四个孩子，你不能这么绝情，你不能赶我走！”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对阿父的莫大讽刺，每一句话都在提醒阿父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眼瞎！他宠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在黑暗中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对自己的恨，对阿母的恨让他浑身发抖！
阿母见阿父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一番话打动了阿父。
她膝行一步，哀求道：“不疑，让我伺候你吧！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让你高兴，让你快活！你不是最喜欢我的身子吗？”
说着，伸手去脱阿父的衣服。
阿父气得浑身发抖，他怕自己原地爆炸！
一把抓住阿母的手，恶狠狠地甩开！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滚！我不想看见你！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我给你留一份体面，从今往后，不准进我的洞穴！不准以我的伴侣自居！”
“你让我滚去哪里?”阿母可怜兮兮的问。
“爱去哪里去哪里！你不是喜欢你的奸夫吗？滚去他那里吧！老子不稀罕你，不要你了！”阿父郁闷难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不！我错了，你原谅我，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吧！”
“滚！滚去和若柳睡，不要让我看见你，贱人，脏货！”阿父越说越气，翻身坐起，一把拉过阿母，打开竹门，把她摔到门外，“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竹门。
阿母靠在竹门上，低声抽泣，她一声声地喊着阿父，让他开门。
阿父像听不见，不回应，不理她。
夜深霜重，阿母冻得瑟瑟发抖，晚上粒米未进，又冷又饿。
她不敢大声喊，怕吵醒了隔壁的沐寒和宝蝶，只好轻轻地来到若柳若阳住的山洞，使劲拍门。
若柳被吵醒了，爬起来开门。
她一边打呵欠，一边懒洋洋地问：“这么晚，不睡觉，跑过来干什么啊?”
门才开了一条缝，阿母带着一身寒气，迫不及待地挤进来。
若柳被寒气扑得打了一个寒颤，赶紧钻进被窝里，把兽皮被子裹得紧紧地。
阿母关上竹门，脱掉衣服，钻进兽皮被子里。
若柳往里让了让，摸了一下阿母，惊呼一声：“你身上怎么这么冰?干嘛去了？”
阿母含含糊糊地说：“没干嘛，睡觉吧！”
若柳却她冰冷的身子冰清醒了，好奇地问：“阿母，你怎么不和阿父睡了？发生什么事了?”
阿母精力憔悴，一句话都不想说，她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的响，哆哆嗦嗦地说：“没事，你阿父不舒服，想一个人睡，我来你这里挤一挤，不要说话了，睡觉吧！”
若柳一个字都不相信！
她清楚得很，阿父虽然是首领，可是在家里一直处于劣势！
阿父对她要求严格，经常批评她，在阿母面前，可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的。
有时候她做错了事，阿父狠狠地批评她，大家都不敢说话，只要阿母说一声：“够了，没完没了了！”阿父立马停声不说了。
阿父爱阿母入骨，不管发生什么事，每晚都要抱着阿母睡，怎么可能因为不舒服，就舍得让阿母来和她睡?
可是她年轻人瞌睡大，尽管疑虑重重，可是困意来袭，一下子睡过去了。
阿母躺在她身边，厚厚的牛皮被子盖着，若柳小火炉一样贴着她，浸入骨子里的寒气退去，身子慢慢热乎起来。
她翻来翻去，过去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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