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惜一直在山里穿行。
一边瞬移一边用能力搜索周围。
她每一次都是瞬移固定距离的，尽量在她能够感知的范围内，最快的往山上前行搜索。
即便已经竭力节省能量的消耗，但一种来势汹汹的空虚感还是让余惜有些不适。
屋漏偏逢连夜雨。
山上夏天的树木郁郁葱葱，各种树枝藤蔓缠绕在一起，完全遮挡了她的视线。
偏偏今天的月亮躲进了乌云里，让她的视线更加受阻。
“千万不要遇到。”
余惜喃喃道。
现在随身带枪的间谍明显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现在最可能做的就是极力在山上躲起来，或者是连夜翻过整座山头，从山对面的另一个村子逃走。
对于普通人来说，枪就是致命的，一旦遇到，再怎么孔武有力的人，也挡不住子弹的威力。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林之焕的安全，在听到许惊蛰说林之焕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睡觉，并且一直待在山上的时候。
她的心跳就一直不规律的跳动着，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妙。
“如果平时的感觉是真的，那么林之焕很可能已经跟人遇到了。”
咬了咬牙，余惜恨不得现在就知道那人的位置，把人暴揍一顿来宣泄自己此刻的焦虑和不安。
“砰——”
一声枪响骤然划破漆黑的夜色，惊起了林中无数栖息的飞鸟。
余惜扭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眼里满是狠厉和绝望。
下一秒。
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林之焕平时说话就不多，在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能够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分散于胜春的注意力，尽量的给自己拖延时间。
“你有枪，那为什么你的女儿会死？你明明能够保护她，却表现出那种无能为力的样子。”
他的额头微微沁出了冷汗，脚下再度往后稍微挪了挪。
现在已经不是于胜春愿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了，而是他要不断的寻找话题，哪怕是分散一点注意力也好。
腿部和要害绝对不能被打中，可让他用手来挡住头部和心脏他却做不到。
他是医生，双手就是医生的全部，如果没了双手，那么他将一无所有。
他的未来，他的理想，他过去十多年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所以他要尽可能保全自己，他还想回去，还有人在等他。
就在刚刚那一段时间，林之焕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话，又说了什么内容。
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岩壁和于胜春身上。
而他刚刚的那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于胜春。
原本冷漠的神情出现了变化，眼里有了恨意，才像个鲜活的人了。
那抹恨意只是一闪而逝，她的表情很快再次淡了下来。嘴角扬起有些嘲讽，
“女儿？我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女儿，那只不过是我用来隐藏自己的工具罢了。”
林之焕道:
“所以，其实是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于胜春冷笑，“是我又怎么样，她是我生的，她的命也该由我掌控，我随时有权力把它收回来。”
“如果都像你这样想，那么或许只要一生中突然产生这样的念头，你就可以随时杀掉自己的孩子，即便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她还有可能幸福的活着。”
“你不觉得这样，对你的孩子太不公平了吗？”
于胜春的脸色变得很差，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胆量居然在这里教训起她来。
“公平？我生来就不公平，有谁问过我的意见吗？我的父母没有收走我的命，条件就是做这些事情，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活着，为了一口饭卑微乞怜，甚至要嫁给一个恶心的废物。”
“所以，我杀了她，我的女儿，我宁愿让她死，也不会让她经历这些。”
于胜春笑了，笑的很开心，似乎是一直压在心里的阴霾得到了解脱。
其实是她自我安慰的借口。
没有人能随意决定他人的性命，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权利选择要怎么活下去。
林之焕离转角已经很近了，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在于胜春说话的时候瞬间转头朝着岩壁一边躲去。
于胜春借着火光能够看到林之焕的动作，在他刚刚一转身，手指就已经按下了扳机。
她的手指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按下了一半，此刻子弹直接出膛，速度十分的快。
“不！”
余惜刚刚站定，就看到于胜春扣下了扳机，，而指向的人，是林之焕！
身形消散，在她下意识喊出来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到了林之焕身前。
林之焕瞳孔微缩，“惜惜？你怎么……”
一颗子弹落在了草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余惜的身体此刻不自觉的颤抖，这是遭受巨大刺激之后身体的本能反应。
如果再晚一点……她就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这个认知几乎要让她理智中断。
“你……”于胜春眼里的冷漠总算是被彻底打破。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
“你刚刚，是不是突然出现了？”
刚刚开枪的那一瞬间，她的眼里还只有那个林知青的背影，于胜春几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腥残酷的场面。
看到这个刚刚还鲜活着跟她说话的人，中枪倒在地上，浑身的血液流失，身体逐渐冰冷。
而在只是她眨眼的功夫，一个女人的身影就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而借着火堆微弱的光芒，于胜春能够清晰地看到子弹在打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并没有没入身体时发出的一声闷响。
而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的声音。
余惜缓缓转身，脸上的表情阴沉的有些可怕。
饶是于胜春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在第一眼看到她的表情的时候也是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种从灵魂上直接给她带来的不安和危险的感觉。
让于胜春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手中的枪指向了余惜。
余惜往前走了两步，凌乱的发丝贴在她姣好的脸上，声音有些凉，
“月季……对吗？”
“你知不知道，我想打你，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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